穆长光道:“古公子说,拿玉佩在水里泡一泡,然后将水服下就成。”
“那简单,赶紧拿去泡!”卢氏一叠声地唤人。
很快,便有小丫鬟端了满满两大碗清水进来,由古三将玉佩浸入其中一碗水里。
穆长光问道:“古公子,这玉佩得泡多久?”
古三寻思着,这是玉佩,并非入水就溶的药粉,至少得泡一刻钟,才算说得过去,于是便道:“至少得泡一刻钟,方才有效。”
穆长光点了点头,于是众人坐下静候。
一刻钟啊,时间还挺宽裕的嘛,穆清婉暗笑一声,为免碍事,特意挑了个离床远的凳子坐了,然后以袖掩嘴,装作嗓子痒,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几乎就是那一瞬间,伴随着她咳嗽声,屋顶上一团足有半个桌面大小的不明物体,直直地朝着躺在床上的穆老三砸去。那东西,看起来重量十足,引起众人一片尖叫,特别是卢氏和红娇,齐齐站了起来,朝着穆老三扑去。
但她们离床,都还有一定的距离,就算速度再快,也是抢救不及了,眼看着穆老三就要被那东西砸中,除了穆清婉之外,其他人都是刹那间面色煞白,卢氏和红娇,甚至被吓得哭出声来了。
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昏迷在床的穆老三,竟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以不可思议的惊人速度,闪电般躲开了那团不明坠物,口中还不忘用极其难听的字眼,咒骂了一句。
这变化来得太快,众人都直愣愣地望着穆老三,忘了言语,就连红娇,穆清莲和古三,都呆怔住了。聂泰安这时机,把握得真到位,穆清婉隔空暗赞他一句,抬手指向穆老三,作出十足的震惊表情来,大叫:“三叔醒了!三叔醒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围拢上前,脸上皆是惊喜表情,只除了红娇、穆清莲和古三。卢氏不顾还有外人在场,一把抱住穆老三,喜极而泣:“长耀,幸亏你醒得及时,不然就要被砸死了。”说着,就让红娇去查看那块坠物,并发誓赌咒:“这东西是怎么来的?给我把人揪进来,千刀万剐!”
但那所谓的坠物,居然并没有很重,红娇单用一只手,就将其拖了过来,穆老三当即呆若木鸡。居然不重!居然不重!他居然因为一团根本就砸不死人的东西,吓得跳了起来,前功尽弃!他为了装昏迷,不动不响躺了这么多天,竟是白熬了!
呆若木鸡的,不止是他一个,红娇、穆清莲和古三,也都愣住了,连掩饰都不曾记得。
卢氏显然不明真相,扯着那团坠物,又哭又笑:“原来不是包着石头,害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说话间,有丫鬟匆匆奔入,气急败坏地禀报:“太太,刚才扔东西,是聂傻子,就是三姑娘的随身护卫!他掀瓦扔了东西就跑了,我们追不上他!”
做了坏事,当然得跑,不然等着被抓么?穆清婉暗笑不已,故作生气:“这聂傻儿,居然恶作剧,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说完又对卢氏道:“三婶,您这损失,回头我补给你。”
“看把我们吓的,这也只算是恶作剧?”穆长光非常生气,怒瞪穆清婉。
但卢氏一听见穆清婉后面那句话,气恼就烟消云散了,反劝穆长光道:“一个傻子,不值得和他生气,顶多回头辞掉他。”说着又笑:“说起来,还多亏他这一砸,长耀居然醒了。”
这倒是真的,穆长光看看双目圆睁的穆老三,也感到十分高兴,欢喜笑道:“这可真是因祸得福,聂傻子功过相抵,且就饶他这回。”
穆清婉今儿行事,可是大有目的,怎能让话题总在聂泰安身上打转,闻言马上接过话来,道:“可不是,连喝玉佩水都省了。”说着,含笑看了古三一眼,很是满意他现在脸上急转直下的表情。
看这样子,玉佩水是用不上了,不过穆长光心情很好,伸手拍了拍古三的肩膀,笑道:“虽说玉佩没用上,但还是多谢你陪着跑了这一趟,这些银子,给你拿去打酒吃。”说着,给康氏使眼色,康氏只得不情不愿地掏了一张银票出来,递给了古三——她实在不想给银票,但一来为了穆长光的面子,二来她也没带什么碎银子。
这张银票,整整五十两,这若放在平时,古三早就乐开花了,但他一想到此次任务未能完成,施天赐必将大发雷霆,心肝儿就一颤一颤地发慌,哪里还有心情高兴,因此接过银票,连客套话都没有讲,就直接告辞了。
他不敢直接去见施天赐,先走出穆家大门,一边朝小树林里钻,一边想说辞——虽说事出意外,穆老三还没有喝玉佩水,就自己醒了过来,但毕竟玉佩拿到手了,转手一卖,就是一大笔银子,再加上穆长光所给的五十两,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施天赐想方设法地要娶穆清婉,不就是为了钱么,现下虽说人没娶上,但银子有了,相比起来,其实也差不多吧?
他正埋头思寻着能让施天赐消气的理由,冷不防被人拦住了去路。
“谁?哪个敢拦我古三爷的路?!”古三心情正糟糕,一面抬头去看,一面骂上了。
呃……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