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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楔子2(1 / 1)

仲夏,帝都邺城最繁华的中心街道。

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或买卖时讨价还价的,或两两逛街闲谈的,或大户公子哥领着帮奴才生事的。还有杂耍的、说书的、赶车的、出行的。。。。。。各人一张嘴,真可谓说尽千古风流事。

而在这条中心街道的两旁,又分散出数十条街道。相较于主街,这些街道倒显得安静了许多。便是在这其中一条街道的巷口处,正有一帮男孩相互追逐嬉戏着。

恰在这时,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从这巷子经过。那帮小男孩见了,仿佛约定好了一般,一同围上去,绕着小女孩转着唱道:“孤儿生,孤子遇生,命独当苦。父母在时,乘坚车,驾驷马。父母已去。。。。。。”

小男孩们唱着,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小女孩砸去了,复又唱道:“清涕累累。冬无复襦,夏无单衣。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下从地下黄泉。。。。。”

那小女孩被打,顿时蹲在地上哇哇哭泣。她虽然年纪尚小,却也知这歌的含义,当下边哭边道:“呜呜,你们欺负人。我爹爹只是去打仗了,他会回来的。呜呜,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爹爹。。。。。。”

一小男孩闻言笑道:“你爹爹早就死在外边了,你就是野孩子,没人要没人养的野孩子,会给大家带来晦气的,大家揍她!”说罢,又有数枚石子砸在小女孩的身上。小女孩并不反抗,只蹲在地上任由他们打着,自己哭的梨花带雨,眼泪汪汪。

便在这时,只听见不远处墙脚边有一个稚嫩的声音道:“没爹没妈又怎么了,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羞也不羞?”

众男孩转过身,这才注意到,只见在巷子另一边的墙角下,坐着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年纪与众人相仿,眼睛却是清亮。此刻,他缩在墙角,手里拿着一个白包子。

众男孩瞧见他这副模样,不由都嘲笑道:“哈哈,原来是个臭要饭的。”

那小乞丐怒道:“你才是臭要饭的!”

一男孩显然是众人的头儿,闻言便道:“我知道了,你也是个野孩子,还是个乞丐,真是诲气。”

那小乞丐听见他的话,顿时从地上站起怒道:“你说谁是野孩子?”

那男孩仗着自己人多势众,闻言嘲笑道:“你啊,你就是野孩子、狗杂种!怎么了?”

小乞丐大怒,将包子藏进怀中,冲上前来便与众人扭打在一起。然而小乞丐只有一个人,又面黄肌瘦,身材羸弱。而对方却有五个人,个个都比他壮。三拳两脚之下,当场便将他打倒在地。那男孩更是得意道:“狗杂种还乱咬人,今天就让你瞧瞧小爷的厉害!”说着一脚踢在那小男孩的身上,其他几个也哈哈笑着一脚一脚踢来。

小乞丐倒在地上筋疲力尽,痛哼几声,既不讨饶也不哭,只咬着嘴唇不出声。恰在这时,忽听巷口有一妇女道:“住手!小小年纪就在这打人了,以后还了得。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几个小男孩眼见形势不妙,顿时喊道:“大人来了,快跑!”说着,也不顾地上被打的小乞丐,径自跑开了。

小乞丐仰面躺在地上喘着气,突然发觉着青天十分刺眼。

忽见一名华服小女孩走到自己跟前,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自己,面露怜悯,随即对那妇人道:“娘亲,他好可怜!”

那妇人牵着小女孩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两金铢,在小乞丐的身旁放下道:“可怜的孩子,快去买几帖药吃罢,以免落下病根。”说罢,也不停留,朝巷子的另一端出去了。

那华服小女孩跟着妇人走着,却不时的转过脸来看着小乞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巷中。

小乞丐吃力的爬起,捡起身旁的金铢,小心翼翼地收在怀中。见另一端的墙角处,那被打的小女孩兀自哭着,不曾离开。便缓缓走上前道:“别哭了,坏人们都跑了。我叫郑凡,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只是不理,仍自埋头哭着。

郑凡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那个白白的馒头安慰道:“给你,你不要哭了。没有爹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我不也没事嘛。”说着,郑凡伸出手去,将馒头递到小女孩的面前。

小女孩兀自不理,郑凡无法,只得掏出那两金铢,摩挲一阵,虽然不舍,但还是递过去道:“要不。。。。。。这钱也给你。。。。。。”

小女孩不拿,却忽然满面泪痕的抬起头,看了郑凡一眼,忽然抓着郑凡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郑凡没料到小女孩这般凶狠,顿时惨叫起来。

却听小女孩哭道:“呜呜,你才没爹没妈,我有爹爹,他只是出去打仗了,他会回来的!”说完,竟是跑开了,也不知去往何处跑去了。

郑凡疼的倒抽一口凉气,抬起手臂,只见自己的手臂已被那小女孩咬出了血,留下两排整齐的,像是两轮月芽儿的齿痕。

郑凡强忍着痛楚,望了望女孩离去的方向,心中却没多少怨恨,反倒觉得那小女孩可怜。随即,他收好金铢,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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