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没错,是火枪。
这两把火枪就是来自遥远的葡萄牙王国的精良火枪——吴素温死之前,陈祖义卧底半年多才搞到手的葡萄牙火枪,打伤蓝万海,差点要了多多那小命的火枪。只是枪管短到可以藏在披风下不被发现。
两把明晃晃的短火枪,直直地、准确无误地指着蓝万海的头和胸膛。
是的,卡塔丝说要和杀死蓝宝石耳坠所有者海盗的人决战,但她绝没有说不能用火枪。
蓝万海一直认为他能制服卡塔丝,甚至不要伤害到她。但是他决没有想到,卡塔丝会用火枪。不仅是他,蓝万海这边的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火枪,这样精良的火枪,还是很稀罕的武器,价值不菲。而且,卡塔丝在上午的时候,并没有携带这样的武器,而只是带了一把弯刀和蓝万海交手了一番。
蓝万海站立在卡塔丝的对面,纹丝不动。其实他在迅速思考着对策。
沐林雪心情紧张,手悄悄地握紧了防身的小刀。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毫不犹疑出手救蓝万海。她可不管什么不容许旁观者插手,报仇雪恨什么的。她的心里,只想着蓝万海的安危。
婆毗牙和多多那也非常紧张,但是没有办法。
王仁把手伸向背后的弯刀,但又放下。
场面非常沉寂。卡塔丝的手指头握在火枪的下方一个如同弩机的扳扣一样的东西上,蓝万海知道,这个东西只要一扣下去,两粒铁丸就会从铁管口飞出,自己可能就会随着两声爆响,魂飞魄散。这种火枪,根本不要用引线点火,它自带的击发装置,能够准确、飞快点燃火药。一把火枪瞄准蓝万海,也许他还有把握逃开,两把同时瞄准,逃生的机会实在很渺茫。
暴热的太阳把大家晒得大汗淋漓。蓝万海额头上滚落的大滴大滴汗水,掉在甲板上,立刻滋的一声,化作青烟散开。
“慢!”蓝万海突然说出一个字。
“怎么了?害怕了吗?”卡塔丝说,“只要你说,对不起卡塔丝,我不应该杀了那个人,我郑重向你道歉,我就放过你。”
大家对卡塔丝的话非常惊讶,明明是要生死决斗的,怎么一下又变了口气?只要道歉一句就可以既往不咎了?
“哦,这样看来,副队长你并不是一定要为那个人报仇雪恨的。道歉,我是不会的,因为我杀的那个人确实死有应得。但我们在动手之前,可否问你一声,为什么要替那个人出头?”
“好吧,我给了你机会,你拒绝了。我也没有愧疚之心了。实话告诉你,这个蓝宝石耳坠的所有者,是我的亲生父亲。虽然他是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欺骗了当时还是少女的我的母亲,生下了我,最后始乱终弃,抛开我和母亲去当了海盗。但毕竟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所以我必须要为他报杀身之仇。”
大家自此才明白,原来卡塔丝,锡兰港的防卫副队长,居然是一个海盗的私生女。
“恩,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报仇,是理所当然的。我也实不相瞒,明朝的朱家,欠我诛杀全族的血海深仇,如果今天侥幸没有死在你的枪下,终有一天,我要向他们讨回的。”蓝万海想到自己的身世,豪气顿生。
“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才痛恨大明王朝啊。不过,你不道歉,我也绝不会因为你背负血海深仇而放你一马,准备好了的话,就动手吧。”卡塔丝说。
“好,你来为父亲沙坤报仇吧。”蓝万海说着,拔出了腰间的刀,挡在了面门。
“沙坤?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他改名叫沙坤了吗?不是叫吴素温的吗?”卡塔丝说。大家听了,又是一阵意外。
“你是说你的父亲是吴素温?”蓝万海问道。
“是的,我耻于提到他。我知道他当海盗作恶多端,死有应得,但我还是要因为血缘的关系,为他复仇,这就是我卡塔丝的原则。”卡塔丝说得毫不犹豫。
“哈哈,那我帮不上你的忙了。”蓝万海收起刀,笑着说,“不仅我帮不上你的忙,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帮不上你的忙了。因为吴素温,不是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杀的。”
沐林雪和王仁听到这里,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来这剑拔弩张的生死决斗,打不下去了。
“怎么,你不是说杀了这个蓝宝石耳坠的所有者才拿到这个耳坠的吗?”卡塔丝说。
“不错,我们是杀了这个蓝宝石耳坠的所有者才拿到这个耳坠的,但这个人不是吴素温,而是吴素温曾经的海盗伙伴沙坤。”
“沙坤?怎么会,这明明是吴素温抢走我母亲的耳坠。”卡塔丝说。
“啊!这是你母亲的耳坠?”蓝万海、沐林雪等人一起喊出来。
这毗奢耶那伽罗宝藏,终于有线索了。但这线索,来得真是意外。
沐林雪忙叫大家进船舱,慢慢讲述相关事由,这外面的太阳,实在是太晒了。
“是的,这蓝宝石耳坠是我母亲的,是她最喜欢的首饰,虽然只有一只,但她经常佩戴。那个吴素温,出生缅甸渔民,孟族人。因为受不了土司的压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