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多多那在椰子树顶对下面几个人喊道。
远方海面上快速驶来一艘黑帆单桅小型长船。船小,所以只有一个桅杆,两个人以上就可以很灵活操纵。船身修长,所以在近海行使时,只要有风,船速很快。这种船也有缺陷,那就是船舱很小,载货不是很多,而且不能经受大的风浪,远洋航行是很危险的,是一种近海快船。
婆毗牙盯着船,看到它停靠在岸边一个简易的伸向水中的小木台边。然后婆毗牙走向船,船上下来两个强壮的水手,还有两个站在甲板前端,虎视眈眈。
“是来买货的吗?妈的,这船货很不错,一起五个金币。要买就快点,别耽误大爷我们上岸快活。”一个水手恶狠狠地对婆毗牙说。
“大哥,得让我看看货啊。”婆毗牙咧着嘴笑着说。
“呸,信不过我沙坤?”那个水手掏出一把腰刀唰地架在婆毗牙脖子上。
婆毗牙依旧咧着嘴笑,用手小心地拨开刀子:“坤哥,坤爷,小弟我是小本买卖,亏不起本,好歹看看货,也好知道这回跟坤爷你能发多大的财啊!”
“妈的,少说废话,罗里吧嗦的,老子货还不卖给你了。把身上的钱拿来,你身上的钱都孝敬给老子,老子替你多玩几个妞去。哈哈,快拿钱来。不拿小心我看了你,到时钱还是我的!”
叫沙坤的,见婆毗牙只有一个人,居然要抢婆毗牙的钱来。这个沙坤,是博葛剌海(安达曼海)最臭名昭著的海盗之一,行事从来不讲规矩,连海盗的基本信义都不遵守的。一般海盗,抢了客商,可能还留点食物和水,让客商漂流出去,有个活命。沙坤非常残暴,在海上基本是见人就杀的,所以很多水手都不和他出海,人都不和他做生意。
婆毗牙有备而来,还是这么咧嘴笑着:“坤爷,瞧你说的啊,不要吓小弟,博葛剌海谁不知道你的大名啊,坤爷要小弟孝敬,小弟怎敢说不啊。就不要拿小弟的性命开玩笑了。”
“哎呀,这么漂亮的船啊!”树林里走出来一个年轻貌美的中国姑娘,撑着一把树叶和鲜花扎成的遮阳伞,看着船,大声地赞叹着。船上四个人的注意立即被吸引过去。居然没人管婆毗牙拿钱了。
“哈哈哈————这么漂亮的小妞,正好让大爷我来玩——”一个“玩”字还没出口,嗖嗖,从岸边灌木丛中射出两只木箭,一只从他的大嘴正中射进,后脑贯穿而出,沙坤立即仆倒死去。另一只箭射中旁边一个水手的前胸,挣扎一下,也倒地死去。
甲板上两个水手见状惊恐万分,拿起刀朝婆毗牙砍来。婆毗牙拔出腰刀抵挡。
“咚!”一个水手还没搞清楚什么事,头上被椰子树叶中飞来的一个椰子砸中,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蓝万海和王仁从灌木丛里跳出来,每人手上一张木质的土弓,弓弦是藤条和兽筋搓成的,箭矢是铁箭木制成,没有箭簇,但削尖的硬木,在强劲的弓弦推进下,轻易会洞穿人身。
两张大弓对准剩下的一个水手,蓝万海用生硬的高棉语喊道:“不杀的,投降,投降!”
最后的一个水手,马上明白了处境,丢下腰刀,双手抱在胸前,投降了。
多多那从椰子树上溜下来,上船抢过一把刀,装腔作势指着水手说:“快走,快走,不杀的,投降!”他居然也学起蓝万海生硬的高棉语来。
水手在婆毗牙的示意下,扶着头上流血的同伴快速离开这个偏僻的小码头。
“胜利了!佛陀保佑,佛陀万岁!”多多那抑制不住兴奋,跳起来大叫。
这一战,异常顺利。
蓝万海五人在密林里养伤一个多月。边养伤,边谋划怎么样开展行动。要生存,面对大明的追捕,暹罗、占城的亲元势力,陆地上几乎不可能,只有到海上去。就像婆毗牙所说,当一个好海盗,发展实力,再去与大明抗衡。经过交谈和谋划,要快速发展实力,首先要有一条船,而且是一条快船。
婆毗牙是在这个圈子混了一段时间的,他知道谁的船好谁的船差,他也知道哪些海盗是十恶不赦、死有余辜的,哪些海盗是怀有一点菩萨心肠,给人留点余地的。蓝万海和王仁商量,要从最坏的海盗手中抢一只船,因为抢到船,就意味着把海盗逼上了绝路,所以还不如杀一个本来就该死的海盗,既扬威立万,又没有后顾之忧。通过婆毗牙介绍,选择了拿沙坤开刀。
通过周密计划,多次在棚子里推演过程,包括沐林雪如何出场,多多那怎样丢椰子,还有万一不成怎么办等等,都详细考虑了,又用打猎的兽筋和藤条等,制作了两把不精巧但是很实用的土弓,削出十多只硬木箭,一伙人才离开林子。结果婆毗牙联络到沙坤,一下就打赢了,首战告捷,异常顺利。
其实,蓝万海和王仁随军征战,大明的行军战争策略,两人见识不少,大小战争,也都亲自参与多起,父辈们在一起聚会戏耍,也都是谈论与战争有关的事情,所以对于如何伪装,如何引诱,如何出击,都是很自然的事情,这一套用在沙坤这些只是凭武力抢劫杀人,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