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成立工人集体公司,其实都和被完全推向社会没有本质区别,我想知道你在解决了现有工人的劳动问题的同时,怎么解决他们将来的劳保问题,还有就是关于原来的重机厂退休工人的劳保问题你怎么解决,这些可都是息息相关的。”
听着高玉兵不动声色,却忽然提出这么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杜言在暗呼厉害的同时,心里却是不由闪过个奇怪的念头。
只是现在他顾不得想这些,而是顺着高玉兵的话介绍着:“职工集体公司实行的的确是股份制,这样做的原因和目的是为了从一开始的重机厂划分中能最为详细的区别出工人的具体利益,以前我们始终说国营企业就是国家所有,而集体企业就是大家所有,可这个概念实际上是很模糊的,而且一旦遇到如平陵重机厂这种需要进行彻底清算改制的企业,事情就变得很复杂了。”
杜言说着又习惯的端起桌上的茶杯,不过当他发现茶杯是满的时,他不由略显意外的向旁边的乔洛蔚看了一眼,可随即继续说下去。
“虽然和原厂脱离了关系,可工人之前的工龄,技术级别,获奖情况都要由职工集体统计计算然后变成贡献分数,这个分数是做为将来确定每个个人在公司里的股份数量的具体量化标准,譬如我知道重机厂有个青工标兵,他技术好有能力又肯钻研,据说他在水平定衡挤压机上的一个创造性修改,可以让一台机器的达标率提高几个百分点,这样的工人就可以在将来入股的时候多分到一些股份,这样就确保了工人的积极性,至少让人们明白,并非换了个名称就又是每天都拿那份死工资,有本事的人不但会多拿,甚至可以在每年公司半年分红的时候得到更高比例的分红。”
杜言认真的解释着,看到高玉兵在随手做着记录时有时候会停下来,杜言也就放缓下来,同时重新整理一下思绪,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之前一切的关键!
“之前我们已经提到过,职工集体公司在原重机厂撤消后,应该获得在编土地的百分之四十,而重机厂股份公司在使用这些土地的时候要向职工集体公司支付土地租赁费用,这笔土地租金的收入的百分之八十,应该是做为每年的股份当期分红,其余的百分之二十就要做为职工的劳保互助积金。
至于原重机厂到了五十岁,而又没有到正式退休年龄的工人,可以选择在股份公司提前退休。按照其退休工资的百分之三十五预支生活费,直至达到退休年龄。
退休之后,他们可以每月领取由集体公司发放的百分比退休工资,不过这段时间里按月偿还之前的预支款,在完全偿还完毕之后,再按百分之百的退休工资全额领取,这样一来就可以完全缓冲掉很多人忽然没了工作时候可能会遭遇的问题。”
“百分之三十五?”高玉兵微挑了一下眉梢“杜主任,这个比例是不是有些低了?另外你认为这种方式会不会太激烈了些,毕竟这个年龄段的工人正是最艰难的时候,你考虑过这种激烈政策会带来什么样的社会影响吗?”
听着高玉兵的疑问,杜言心里却是一阵暗暗苦笑。
九二年的时候,虽然全国的大中型国企已经纷纷呈现出早先十几年当中快速转型期时弊端带来的种种问题,可是却依旧在苦苦支撑。
同时虽然很多企业已经到了快要揭不开锅发不出工资的窘境,但是绝大多数工人却依旧相信企业总会有好转的一天,正因为这个,虽然处境艰难,可依旧很少人主动离开企业自谋生路。
至少在当时已经形成了多少年观念的普通人们看来,即便再困难,国家总也不会抛弃工人阶级。
这样的想法从北到南,从东到西几乎成为了一种理所当然的观念,但是当时的人却绝不会想到,只不过短短一年多之后,整个国家就会随着企业改制的滚滚车轮带动下,在高速经济发展的快车道上向前猛冲,而这个猛冲的代价,就是为了给这趟经济列车减负,而被纷纷扔下车去的所有包袱!
百分之三十五很低吗?
杜言心里暗暗冷笑,如果告诉这位高秘书,会有无数人连这个百分之三十五都拿不到,就被一脚踢出他们工作了一辈子的工厂,不知道他又会做何感想。
只不过这个时候杜言却是自然不会提到这些。
“高秘书,现在国企的实际情况大家都很清楚,可以说迄今为止之前十几年改革开放给我们虽然积累下了一笔庞大的财富,但是因为更早时候我们的制度原因,大中型国企现在已经普遍面临着机构臃肿,技术落后的困难,特别是因为有些企业当初本身建立的时候就根本是以计划供应为生存基础的,所以即便这十几年来做了些改动,可根本问题不但始终不能得到解决,更是越来越严重甚至越来越危险。”杜言从准备好的资料里拿出其中一份翻看了一下,他可没有高玉兵那种几乎过目不忘般的本事,所以在找了一阵之后才找到所需要的数字。
不过当把有关北方几省最近几年一些大型重工基地企业的经济数据略微念了几个之后,高玉兵看向杜言的眼神就不禁微微有些变化。
“杜主任,你还真是身在平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