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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天眼拾遗(三)(2 / 2)

二人已到了柯家。

柯家院落不大,粉墙青瓦,院内房顶上升起阵阵炊烟,院前有一大块空地,胡乱堆了些石锁石碾,旁边立了兵器架,架上刀枪剑棒均有,柯镇恶拿起一只石锁抛上抛下,乔山暗暗称奇,这石锁足有三十来斤,他如此随意玩耍,力量着实不小。

柯镇恶对小聪道:“你到底跟不跟我爹爹练武,省得我老是帮你和人打架?”小聪嘻嘻一笑,忽然伸手在柯镇恶腰上一抹,柯镇恶的腰带便掉了下来,连忙伸手去捂住裤腰,石锁这时又从空中掉落下来,柯镇恶腾手去接,另一手来拉住裤子,顿时手忙脚乱。

小聪咯咯直笑,又道:“我才不和你一样傻练力气呢,我要读书考状元!”说罢提起那一竹篮零食跑远了,柯镇恶气得直跺脚。柯辟邪拍了拍他的肩道:“镇恶,别那么大脾气,这样暴躁,是学不了上乘的武功的。”

进了柯家,院内一中年妇人正在一边呵气暖手,一边收拾晾晒的衣服,长得也是尖嘴削腮,与柯镇恶极为相像,妇人见三人进来便道:“咦,怎么今天就回来啦,不是要多玩两天吗?这位客人……快请去屋里坐。”柯镇恶跑过去苦起脸道:“娘,我本来要多玩的,大哥他非要今天就带这位姓乔的回来见爹爹……小聪也没玩好,不如过年的时候我再带他去临安玩吧。”乔山听他言语,感觉颇为稚嫩,不太像已经十**岁的年龄,柯氏兄弟二人差异颇大,柯辟邪老练沉稳,柯镇恶反而幼稚随性,看来是一直受大哥照料所至。

柯母白了他一眼道:“就知道玩,就知道练武,人家朱聪比你小七八岁,《千字文》都会背了,你连个《三字经》都认不全,我看你们柯家几辈人都是个使傻力的命!”

这时便听到一个声音道:“谁说练武没出息,男子汉精通武艺,将来也可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真是妇人之见!镇恶,你娘说你也说得对,你不喜读书不怪你,认字总该认得吧,就算会得一身武功不识字也是个睁眼瞎!”

乔山循声望去,见一个须发苍然的老者站在院中,隆冬之季却衣着单薄,浓眉虎目,体格雄健,神情威严,那妇人红脸低头抱了衣服进房去,柯镇恶耷拉了脸站着不动,柯辟邪上前在那老者耳边低声说话,那老者眼光如电般便向自己看来,乔山上前一步道:“晚辈乔山,见过柯老爷子。”

那老者走过来道:“我姓柯,这你知道了,名为东岳。乔公子,那些客套话我可不会说,请这边说话,辟邪过来陪着。镇恶,叫你娘杀只鸡,再去村头买些酒水来!”

三人就在院内的石桌边坐下,柯东岳端详了乔山好久才道:“样子变了好多,差点认不出来,乔公子名满江南,我曾在临安见到过你,那日在灵隐寺前围观什么花船上的姑娘,没想到也看到了你。只是那时没想到你居然是乔五爷的后人……”

乔山听他提到父亲,心中忽地一沉,柯东岳长叹一声道:“当年百虎寨的兄弟众多,一散之后,都******失去讯息,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人独活于此,直至那天遇到蒋柏青,才知乔五爷就在临安,平四爷也还活着,可没想到我一得知消息,却是乔五爷的噩耗,更没想到居然是平四爷下的手啊,多年后又见兄弟相残……”说罢连连摇头,极为心痛。

乔山道:“小侄家中遭遇大难,五十多人无辜丧命,这下手的便是平百城,晚辈极想知道当年的恩怨究竟因何而起,请柯叔叔一定明示!”

柯东岳眼神中光芒闪耀,久久不语,沉浸到旧日回忆中,半晌才缓缓道:“贤侄,几十年前的旧事,真是不想提起,可怎么也忘记不了。自靖康之难以来,黄河以北都是我大宋被金人强占之地,那些金人视汉人为奴,对我们欺侮极多,因此各地落草为寇的事年年皆有,虽说我们人手不多,兄弟们连上五位头领才百十来人,但兄弟们个个都是武艺超群、能以一当十的好手,山寨又训养了十来只虎豹,因此我们名为百虎寨,百虎寨当年在北方可是威名赫赫。”他诉说往事,神情甚是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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