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知名的疼痛从心口处蔓延,迅速遍及全身。
这是……怎么回事?
北木思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这功夫如此诡异莫测,隐隐好似有种熟悉至绝的错觉。她勉力撑起身子,奈何无法提起真气,眼前一黑便跌跪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眼疾未愈,此刻眸光寸寸黯淡,整个人显得极为倦怠。
“有刺客!”外头一声惊呼,便有无数士兵冲入房内。
烛光点亮,明灭不定的烛光中,她抬头迎上那双冰冷的眼睛。幽暗的眸子,看不见一丝光亮,冰冷的温度只一眼就教人再也不敢直视,打心底里发怵。然……荣彦晞稍稍一愣,这双眼睛,这个眼神,像极了心中的某个人。
好似,格外的熟悉,好似某人……
“将军,后院失火,损失惨重。”有军士上前禀报。
北木思一身宽敞的寝衣随意披着,袒露在外头的胸口肌肤,有着莹润无比的古铜色光亮,几近完美的线条教人挪不开眼睛。他站在烛光里,冷眼看着被包围的荣彦晞,忽然拔出随侍的佩身弯刀,冰冷的刀刃就抵在她的脖颈间。
鲜血沿着刃口缓缓溢出,他眸色没有半分改变,只是冷了眼底的光,“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她们?”
荣彦晞冷笑两声,“你觉得我是谁,那便是谁。左不过我与后院的人素不相识,若我真的要杀她们,何必放火这般卑劣。将军与我方才交手,我这厢几斤几两你最清秦,你觉得杀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需放火如此复杂的手段吗?若然将军也这般认为,那在下无话可说。”
“既然你不是来杀人的,那你来此作甚?”北木思沉了嗓音,绵柔醇厚的磁音有着震撼人心的靡丽,有着刺骨的锐利。
荣彦晞眉目微扬,“找人!”
北木思一怔,“找谁?”
闻言,荣彦晞缄口不语,只是任由士兵将她架起。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北木思,诚然是黎国的面容,浓眉阔目,一身肌腱教人垂涎。
只是这身影,这嗓音,像极了她想找的那个人,她便失了神,有些恍惚其中。
眼睛微微的疼着,视线寸寸黯淡,终于又有了片刻的失明。她这双眼睛还未痊愈,又因黎国的风沙侵蚀,如今时好时坏。闭了眸子,荣彦晞痛苦的晃了晃脑袋,但还是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轻叹一声,还是好生养着吧,否则早晚还要做回瞎子。
“带下去!”北木思冷然。
荣彦晞不做声,只是跟着士兵的身后往外走去,她只是凭着自己的耳朵往外走。却不知门槛高耸,一个不慎径直往外扑去。
下一刻,竟然敢撞进一个温暖而厚实的怀抱。那怀抱带着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力度,恰好将她拥入怀中。
使劲搓揉眼睛,模糊中她看见北木思冰冷陌生的面颊,只是他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显得有些迷惑,更多的是愤怒。
心下一怔,荣彦晞便伸手推了他。
谁知他反而扣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扛在肩头,二话不说便扛着她去了一间空屋子。荣彦晞挣扎着,奈何落在他的肩头,双腿被他死死按着,就算要挣扎也是力有不逮。
北木思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丢在床榻上,甚至不看她一眼便大步流星走出去。
门外落锁,荣彦晞这才回过神来。
方才这是……
心下一顿,她忽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攥紧了衣袖,眸光微恙。深吸一口气,她倒不是担心自身的安危,只要她天亮未归,暗卫们就会知道她出了事,定然会来寻她。只是现下她忽然不想走了,心头那个解不开的疑问,她必定要解开才能作罢。
不紧不慢的坐在床榻上,她开始调息,开始梳理自己的身子。
方才他强行灌入的内劲此刻正在她的身体里徘徊不去,慢慢的封住她的奇经八脉,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旁人掣肘自己。不管对方是谁,这主动权必定掌握在自己手里。心里头想着,明日天一亮,大抵所有人都会知道北府大火,乃是她所为。
这黑锅她是背定了!
但那又如何,不管是不是她,只要能留下来,她便认了那罪名又如何?
外头的光疏疏落落的漏进窗户,荣彦晞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额头不断有豆大的汗珠子滑落。蓦地,她陡然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确定眼睛又可以视物,这才松了口气。只是……抚着微疼的心口,这厮不知是什么功夫,她费了那么多的时间,竟然还是无法解开他的封锁,那股气流至今还在她身体里徘徊,根本无法逼出体外。
该死!
这北木思不可小觑,只怪自己轻敌。
门吱呀一声打开,今日大抵是要提审的。荣彦晞看着门外走来的士兵,也不消他们动手,顾自站起身子道,“带我去哪?”
士兵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将军有命,今日定要亲自审问。”
荣彦晞冷笑两声,“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闻言,士兵们面面相觑,万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