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夫围着若惜的方子看了看,虽然对于若惜的方子多有疑问,可是如今谁都不想负这个责任,倒也乖乖的按若惜的方子去架锅熬药了。
若惜坐着又想了想,觉得方子的确没有什么遗漏,这才起身去找南宫澈。
药的事情安排好了,剩下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南宫澈此时急需要她在身旁。
到达空旷地的时候,南宫澈已经将所有灾民都分轻、重分开,而轻重里又分别按照症状分开。
若惜看着井井有条的场地,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南宫澈,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南宫澈!”若惜扬声喊道,南宫澈回转身来,只见他满头大汗,就连鼻尖上都挂了一颗晶莹的汗珠没空去擦。
“若惜,你怎么来了?你好好呆在府衙即可,这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不妨,我已经让大夫们去架锅熬药了,过来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有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是吗?”若惜微微一笑,围着场地转了一圈,然后说道:“南宫澈,我还有几个建议。”
南宫澈自认自己安排得很好,见若惜这般说,虽然心中有些不服,可还是点了点头。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入厕的时候,必定会再次相互感染,所以,为了让他们不再二次传染,我建议他们每个隔离区找一个区域作为茅厕所在,将所有排泄物就地掩埋。”
“其二,城中所有牲畜的饲养地,都必须全面清洁一遍,虽然大部分牲畜都因为天灾而被宰杀,可是它们残余的粪便最易滋生病毒,需要洒上大量石灰,用以消毒。”
“其三,附近的水源地也必须消毒,更须安排身体健康的专人守护,若有人取水,需统一由那个人取水给灾民,不能由灾民再自行取水。”
“其四,那些已经病逝的灾民,必须有专人登记造册,然后运到城外焚烧深埋,他们所用过的物品,也必须统一销毁。”
“其五,若是有人服药后呕吐,那么,只要不下雨,他们的衣物每天都必须经过沸水蒸煮晒干后才穿,呕吐物必须就地深埋。”
“其六,封锁城门,所有人不得进出。”
若惜淡淡说出六点,已经让南宫澈彻底震撼,因为若惜所说的这些,他竟然都没有想到。
“最后一点,所有隔离区每天都必须熏蒸艾草,排泄的地点必须洒石灰。而每一个身体健康的人,都必须先服用药物,因为他们最有希望治好,而轻症服药次之,重症者最后,这虽然残忍了点儿,却也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办法。其他的,我暂时也没有想到,想到了再说吧。”
南宫澈目光灼灼,神情既惊讶又激动的看着若惜,在极大的震撼中,立刻命人照办。好在是五月,正是艾草生发的季节,而石灰普通人家一向不怎么用,府库中多得是。
一切渐渐上了轨道,药也开始分发到了各个人的手上,那些身强力壮没有症状的灾民也主动加入到了熬药送药运送尸体焚烧掩埋的各个行列中来。
此时府衙之中。
“若惜,没想到疫症的场景,竟然也可以这么安静,通常百姓们都是闻疫色变,早已暴动不安了。”南宫澈想着井井有条的一切,由衷感叹。
若惜闻言笑了起来,“那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得的是瘟疫。”
“啊?”
若惜偏头看着南宫澈,“我让所有大夫发过誓,绝对不会透露半点,若有灾民询问,就说这是大灾之后人们体虚的一种常见病症。”
“这样,可以吗?”
若惜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只希望我们的药能够起作用,等到灾民们知道事实真相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南宫澈见若惜低垂下头,下巴越发显得尖尖的,那瘦屑的脸颊,仿佛他心里的一根刺,刺得他的心隐隐生痛。
南宫澈目光顺着若惜的脸颊落下,看到她洁白的手,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握,手指尚未碰触,忽然“砰”的一声,一个人大力推开了门。
“放肆!”南宫澈大怒起身,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四溢而出,顿时将来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若惜看清来人,正是那个开口闭口叫灾民为贱民的衙役,想起适才自己答应过那少妇,等事情安置妥当,必定要给大家一个交代,若惜起身走到了南宫澈的身边,轻轻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
“太子殿下,若惜姑娘,大夫们让我带个话,说是药里那位血竭以现在的用量,最多还能支撑一天就没有了。”
“什么?!”若惜大惊失色,血竭可是这方子里的主药,若是没有,如何是好?
若惜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就在南宫澈忍不住要开口时,她的脚步一顿,“南宫澈,给我五个人,带上两个大夫,我去附近山上采药。”
“不行!”南宫澈一口否决,采药从来都是危险的事,越是珍贵的药物越是难采,他怎么可以让若惜只身犯险。
“那怎么办?没有血竭,后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