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喝,如雷霆爆响,立刻如冷水落进了油锅里,登时万众哗然,呼声如嘲,一**声浪层层叠叠地翻卷开去,像地震又好像海啸,难以控制的蔓延开去。
若惜刚刚在客栈的铺子里躺下,便听见这样动心动魄的声音,只听见客栈里有人仓惶而出,她连忙出了房间,揪住一个人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一把甩开她,匆匆扔下一句:“凌州灾民暴动了!劫持了凌州府衙,要求开仓放粮,那凌州府衙不知道怎么回事,硬是紧闭大门,那些灾民便开始在门口闹事,如今竟抬来粗壮木头,想要撞开知府衙门,我是知府的管家,现在要赶到京城上书!你别拦我!”
若惜心中一动,再也顾不得掩饰身份,手中一块玉牌一翻,说道:“太子殿下已从京城星夜赶来,如今便在凌州边界处不远,说不定此时已经赶到凌州府衙,你与我一起赶去!”
那人将信将疑地看她一眼,见她身着男装,气质清贵,想是京城的贵人,便点点头,“你跟我来!”
若惜一颗心七上八下,急忙跟在了后头。
凌州知府地衙门被人抬了两根粗壮的圆木拼命地冲撞着,这些人饿红了眼,只想着撞开衙门便可以吃上米,个个群情激奋,眼睛血红,疯狂如魔。
南宫澈的队伍已经赶到!
他望着这一幕心里也是颤动的,人数,居然这么多!
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不见终点的百姓们,有人赤足有人着履,个个面黄饥瘦,想是饿了有好些天了,还有些妇人袒露着胸膛露出干瘪的**在给孩子喂奶,孩子根本吸不出奶水,饿得哇哇直哭。
南宫澈不知是急是怒,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朝廷以外的百姓!这些人是他将来的子民,如今饿着肚子,冲撞着官府,而他却在这五十开外,默然而立,身边的几十名官员也都默然而立。
“各位父老乡亲!本宫是太子南宫澈!特地从京城赈灾,代表朝廷,代表皇上!请你们放弃手中的武器,我们会给大家米粮!”
南宫澈气沉丹田,声音虽然不大,却立刻压下了纷纷乱乱的声音,那举木撞击府门的人也不撞了,有些发愣地看着他。
好些百姓们转过头来看着他。
南宫澈沉声这:“领本宫手谕,命凌州知府,开门相迎!”
百姓们一听这话,忽地振奋起来,相互瞧了一眼,目光里露出欣喜之色,“是太子殿下亲赴凌州了!我们陈州人有救了!”
令牌送进去没多久,凌州府衙的大门终于颤微微地开启了。
愤怒的灾民一把揪过凌州知府,大声道:“太子殿下!凌州知府拒不开粮仓,要将我们饿死在这里!”
南宫澈一眼望见那微胖的影子,凌州知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太子殿下亲临,吓得一咕噜扑倒在地,“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南宫澈冷冷地声音道:“朝廷的赈灾措施早已下达,米粮早就就位,为何不打开仓门赈灾?”
凌州知府颤声道:“殿下!已经赈灾过一次,现在没有存粮了啊!”
百姓们本在愤怒,一听这话,料他也不敢当面跟朝廷当权者说谎,不由得心中开始慌了起来。
南宫澈冷眼瞥他一眼,伸手拿出一份帐本出来,“凌州知府,你好大的胆子!如今还在本宫面前巧言辞簧,本宫一路而来,早将这帐本算得清清楚楚!上次朝廷所派发的上千石米粮你究竟赈灾到哪儿去了!”
本子啪一地声摔到了他面前,凌州知府颤着手去接,惊惶失措,惶然欲死,太子殿下来得这么快,他连作假的时间都没有!
当初朝廷每一次赈灾粮时,都是足够的数字,赈灾过一次遗留下的米粮,他总是谎报了数字填上去,等到第二年,再用陈米装作新米用于赈灾,而好米就高价卖出。
为官不过几年,早富得流油。
想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居然陈州再次水灾,时间相隔如此短暂,灾情如此凶猛,甚至朝廷竟毫不迟疑地派来了太子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