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睡不着了，头脑也开始慢慢清醒：乌鸦的声音？他在打电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向墙上的挂钟，上午11点多？
她隐约记得她之前是在浴缸里睡着了，那时候是天刚黑不久，她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难怪感觉有些头晕。
掀开薄被，爬起来，还好，她穿着睡衣，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了，她应该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吗？但愿那种事情，这一生都不要再遇到了，否则，她恐怕再也无法正常了……
然而，她才刚想站起来，双腿一软，整个人就瘫在地上，没了骨头似的。
她努力想站起来，全身却没有一点力气，好饿，饿得快要疯了，从昨天傍晚到现在，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昨晚还在泡澡时就睡着了，更是没能吃东西，胃里空空的。
跌坐了几分钟，她才撑着床沿，慢慢站起来，扶着墙壁，慢慢走出去。
客厅里，乌厉涯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声音低沉。
“我说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你就别再多管闲事了，今晚的订婚仪式照常举行……”
“我再说一遍，今晚的订婚仪式必须按照举行！天塌下来我也要办，谁都拦不住……”
“违法？违你个头的法！咱们家这么干多少年了，你现在才来说法？再说了，先违法的是她，不是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你这榆木脑袋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这件事若张扬开来，对咱们家、对那家，有什么好处……”
他的口气很不好，似乎在生气。
陌雪听他那口气和对话，暗暗道，他是在对易大哥说话吧？易大哥会不会知道了这件事？
易大哥是警察，连宝贝弟弟发生了这种事都不知道，好像也说不过去哦，他想依法处置？那可能会有些麻烦，因为，乌鸦做的事情也挺恐怖的……
她很想说话，但是，她太饿了，饿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好不容易撑着走到餐桌旁边，餐桌上又堆满了好吃的，她一手抓寿司，一手喝牛奶，停不下来。
乌鸦的声音拔高：“她说她会彻底放手，陌雪也没出什么大事，就这样吧人，你别再纠缠不休了……”
“你再纠缠下去，又会没完没了，我是无所谓，但你总不能让我老婆再去回忆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吧？”
“是，我已经报仇了，陌雪也气消了，你再去追究，大家都会不好过……”
“好吧，等订婚仪式结束后再说。”
乌厉涯不耐烦地挂断电话，转过身来，看到陌雪，一愣，走到她旁边坐下，看着她：“好些了没？”
短短一天多，陌雪看起来瘦了一圈，边吃边点头，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
乌厉涯温柔地揉揉她的头发：“慢慢吃，吃得饱饱的。”
陌雪真的饿疯了，点点头，使劲吃。
乌厉涯只是看着她，给她倒水，给她顺背。
她很饿，没有什么力气大口大口地吃，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吃得慢慢的。
将近一个小时后，她总算停下手来，往后一靠，抚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直喘气。
好饱，饱到好像准备又得死一次。
乌厉涯抚着她的脑袋：“吃饱了？”
她打着呵欠，点头。
乌厉涯又直直地看着她，表情，是说不出的复杂，似喜似悲，似忧似伤。
她眨着眼睛：“干嘛这样看我？”
乌厉涯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地道：“对不起……”
陌雪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乌厉涯眼里闪过一抹隐痛：“你会遇到这些事，都是因为我，宝贝，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他长这么大，大概还没对人说过几次“对不起”吧？
陌雪垂下眼睑，微微低头，手不自觉地捏紧，低低道：“不是你干的……”
乌厉涯还是坚持说：“起因都是我，是我错了，对不起……”
陌雪眼里，隐隐泛出泪来：“我不怪你……”
乌厉涯轻叹一声，大手一捞，把她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永远都不会原谅！”
陌雪又在微微地哆嗦：“我、我没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