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城真的入冬了,它的寒不似东北的烈,只是像镰刀割过般刺痛,陆璃之站在楼座门口,穿着林竞挑给她的晚礼服,临行前林竞又给她披了一件深灰色貂皮外套,陆璃之只着素妆,提着手提袋,八厘米的高跟鞋让她有些不安,但是也倒像个明丽的都市女郎了。
十分钟前付译打电话来说来接她一同到江氏的晚宴,陆璃之没等几分钟兰博基尼便停在了她面前。陆璃之走到右侧打开车门,灌进一阵冷气,付译坐在驾驶座上,阮承初在后座上,端着ipad手指快速的滑动着,像在浏览新闻,陆璃之轻移莲步落座,车内的暖气一时让她十分不爽快。
“开车,到酒店附近先停一下。”阮承初先是抬首看了陆璃之,又把视线移到ipad屏幕上,低声吩咐。
付译发动引擎,兰博基尼便平稳地开出了陆璃之所住的香格里拉小区。
约摸十几分钟兰博基尼方才停下,阮承初望了望窗外,夜幕降临,但是霓虹通天。他转头对陆璃之说,“你随我出来。”
他率先下了车,陆璃之心中生疑,但也出了去。阮承初穿的是阿玛尼秋冬最新款的西装,暗蓝色领带平平整整的戴在脖间,西装外又裹着一件长款风衣,陆璃之曾经在杂志上看模特穿过,竟不如他穿的好看,这样气质的人的确少有。
阮承初把陆璃之领进一间装潢高雅的饰品旗舰店,经理见阮承初进来,立马堆着笑容迎上去,“阮先生……”
没等经理赘言,阮承初便指了指陆璃之,冷声说,“给她挑一套首饰。”
陆璃之听到,立马觉得惊惶,不由得拒绝,“不,阮总,我不用……”
“你不用推脱,”阮承初说,“今天你是代表乘天去的,这些东西撑撑场面必不可少,以后你再还我便是。”
于是陆璃之便不再推脱,反显矫情,毕竟她这般着实寡淡,有失阮承初助理的身份。经理给陆璃之看了几款首饰,陆璃之不想浪费时间精挑细选,便挑了个最简单朴素的,项链与耳环各嵌着淡蓝色钻碎,陆璃之戴在脖子上轻轻盈盈,不觉累赘。陆璃之问了问价格,好几个零的数字说出来让她直发蒙,阮承初没说什么就签了自己的名字,领着陆璃之出了去。
陆璃之想这恐怕是万千少女梦寐以求的情景,说给林竞听她也要嚎嚎半日,只是在陆璃之看来却没有那层梦幻之意,像例行公事般平常。
他们抵达酒店的时候,门口挤满了记者,江氏还铺了红地毯,可见阵仗不是一般大,但是阮承初却皱眉让付译直接开往地下通道,然后进电梯开到最顶层。
阮承初先带陆璃之进了场,服务生接过他们的大衣,付译则去送上请帖和贺礼,大厅内布置得大气华贵,排场自然十分大,巨大的水晶垂吊顶灯金黄色光线流泻下来,映在妆容精致的脸面上,觥筹交错,人人托着高脚杯含笑侃侃而谈,酒香与脂粉香混合在一起,陆璃之只觉得乏味。
阮承初一入场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带着陆璃之一路与政商两界人士寒暄,一一介绍给陆璃之听,有人问陆璃之是谁,阮承初只说是他助理,他们夸了夸陆璃之,阮承初笑笑便转了话题。不一会儿人群开始骚动,然后自动让出一条道来,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向着阮承初的方向走过来,此人便是江赫凡。
江赫凡在绍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二十年前江家家道中落,一时窘迫,差点走上家破人亡的那一步,江赫凡是江氏独子,年纪轻轻便胆识过人,靠着自己几百万的创业基金和三寸不烂之舌才重新支撑起江氏来。当年阮承初也伸出援助之手,只是在陆璃之的印象中阮承初与江赫凡甚上来往,只在饭局或宴会上碰过几次面,私下陆璃之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她对这个江赫凡倒也欣赏,一个人就撑起整个家业,还能到现在这个成就,着实不易,背后辛酸可想而知。
江赫凡站到阮承初面前,面带笑意伸出了自己的手,“多谢阮总抽空大驾光临晚宴,我竟然不知你早到了实在失礼。”
阮承初与他相握,“不必介怀,我是从停车场进来的,要说失礼也该是我说才对。”
“那我们就不用客气了,”江赫凡把目光移动到陆璃之身上,“这便是你传闻中那个聪明能干的助理吧?几次相见都没有机会引见,希望阮总赏这个光。”
“自然,这是我的助理陆璃之,”阮承初浮起轻笑,向江赫凡介绍道。
江赫凡抬起陆璃之的手,落下一吻,“果然不同于庸脂俗粉,今天我也算见识了。”
手臂上略有灼热,陆璃之弯起笑眼说,“江总说笑了。”
“你是否已见到申祁安?”阮承初悄无声息地转了话题。
“昨日他已经与我联系,我也邀请他来参加晚宴了,”江赫凡答道,“我现在还未见到他,不知他是否有来?”
约在两三步外便听得熟悉的声音,话中带笑,“你邀请我,我哪有不来之理?”
来人正是申祁安,他今天著印花色刺绣西装,一般人难穿出风韵来,他倒天衣无缝似的贴合,像是耶稣下凡,眉宇中皆是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