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又急又气,愤然道:“你……你卑鄙……”你了几次终是不敢说出口来,眼见自己被白飞云暗算了一把,弄巧成拙,反而加重了师父的嫌疑,暗暗咬碎了银牙,只怪自己先前一不小心,给人揪住了尾巴。忽见风青青上前两步,走到老徐的尸身旁边,抚了抚石面,又在老徐身旁看了看说道:“众位不觉得这个字有点儿蹊跷吗?”
风老先生讶然道:“这个字有什么不妥?”
青青忽然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左掌心一划,鲜血登时汩汩涌出,刹那间整只手掌都是鲜血淋漓一片,她却浑不在意。杨禾陡然见他自残其体,不禁大是心疼,虽知其必有深意,仍是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说道:“青青,你这是干什么?”
青青笑道:“二哥,不用担心,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转眼向风九重说道:“风老前辈练过几十年的内功刀法,手指之坚韧,远非常人可比,不妨沾着我的血,在这石头上写一个杨字试试。”
风九重皱眉道:“那倒不用姑娘你的血,风某虽然只剩下这把老骨头,分外爱惜,但些许鲜血也是舍得的。”说着抽出大刀,左掌在刀刃上一抹,也割开一道伤口,当下沾着血迹就在身前写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杨字,看了看颇为满意,抬眼见风青青也写了一个杨字,却是歪歪斜斜,几乎不成字形,着实难看之极,明显是故意写成这样,忽然间他明白过来,恍然道:“我知道了,老徐临死之际写下的这个杨字,未免也太板正了!难道旁人写的?”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想道:“不错,一个人临死之际,体力必定衰竭,如此俯伏在地,决计写不出这么板正的字来!”
风青青道:“不光如此,风老前辈请看看你写字的手指,是不是磨破了一层皮!”
风九重伸指一看,点头道:“不错,这种岩石的表面极是粗糙,老夫写下这个字,的确磨破了些皮肤,咦,这老徐手指如此光滑平整,看来这个杨字确实不是他写的!”
众人纷纷望去,果然见老徐十指完好,指肚上根本没有摩擦的痕迹,这才知道是有人想要嫁祸。众人都不自禁地松了口气,就连白庄主一时也无话可说了。
杨禾拉过青青手臂,从怀中取出伤药,小心地为她包扎,一边感激地说道:“青青,玉儿,谢谢你们为我辩解,今次能尽释几位江湖朋友心中的疑惑,全是你们两人的功劳啦!”
青青笑道:“哥,你本来就是清白无辜的,我自然不能眼见你蒙受不白之冤!”李玉则恭立一旁,谨慎地道:“都是姑姑的主意,我却差点儿害了你。”说着狠狠地瞪了白飞云一眼,暗道:“此人虽然以白道侠士自居,心胸未免狭窄了些,落井下石可非侠义之道了!”
众人在山谷中住了两日,备了些水粮便纷纷告辞离去。令杨禾倍感欣慰的是临行之际,作为东道主的徐如水,沈如潮,以及白庄主,风老先生,沉沙剑客王大侠都表示愿意为杨禾证明清白,辟除江湖上的谣言。
杨好问也拱手作别,说道:“小弟还有些事情要办,恐怕不能再陪同师兄了。”杨禾心知他是要去联络五散人的旧部,同回光明顶争夺教主之位,也不便挽留,当即拱手道:“师弟你能陪为兄走到此处,我已是感激不尽了,你且去筹谋你的大事,我先前答应你的事,我会尽力争取的。一切全看那位前辈的意思了。”
杨好问哈哈笑道:“有师兄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相信很快你我就要再见的,小弟告辞。”一扬马鞭,飞腾而去。
杨禾望着初升的朝阳,心中腾起一股暖意,蓦地感到似乎人事都还有几分可为。当下收拾心情,辞别徐如水,沈如潮,一路向东南直行,直奔扬州而去,杨禾离开小谷一年多,分外想念师傅今次一定要回去探望的。
众人昼行夜宿,一路搜集珍宝奇物,行了六七日,便来到宁海一带,这里虽然是在金宋两国交界附近,但仍是处于金国的范围之内,杨禾等人虽然不怕官兵,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仍是小心翼翼,见到金国的卫兵,能避则避,尽量绕行。这日午后,众人在道旁的一家酒馆里打尖。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斥骂吆喝之声。杨禾望去时,但见三十多名毡帽皮裘的金兵从道旁蹿了出来,他们身前十余丈处一个穿着粗布衣褂的大汉,正自拼命逃跑。那大汉青布蒙脸,只露出一对炯炯有神的眸子,看不见面目,但是脚步踉跄,右胸上鲜血染红了一片,显然受了不轻的外伤。
逃到此处,那大汉已筋疲力尽,啊呀一声,失足绊倒,但见金兵从后追至,随即又爬起身来,猛地从腰间拔出一口短刀,左臂一探揪住一名金兵的肩膀,右手探出,短刀插进那金兵胸口,跟着似乎拼尽余力,提起那金兵风车似的猛掷入人丛中,撞倒了三四个人,又引起一片惊呼喝骂之声,这时大汉已经力竭,右手中十来斤重的短刀竟然拿捏不住,当啷一声掉下地来。但他随即右足一挑,又将短刀拾起,举臂架住了两柄砍来的弯刀。
忽然金兵中有人喝道:“快撒网!捉住了此人有五十两黄金的奖赏!”又有人叫道:“来了!”四个金兵抬着一张大网赶来,四人各执一脚,齐声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