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四十余年!我心中的苦,萧萧你是不能体会的!”高萧萧听了,心中激荡,她对着曹后,想说出一番合适的安慰之句,可是想想,还是什么话儿都没有说出。
气氛一时静默下来,空气中流动的是压抑之气。高萧萧只得说道:“母后,您好生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您!”说着,便命伺候的宫女们进殿,自己对曹后行了礼,方欲退出来,就在她将要走之时,忽听身后的曹后,不舍唤道:“萧萧……你答应哀家的话罢!哀家这样做,不过是思虑周全所想……”高萧萧听了,却没有回头,步子反而是走得更快了。
翌日,高萧萧留在玉清宫内,神思恍惚,忽听殿外太监来报:“回太后,王大人在殿外候着呢,说是要面见太后!”高萧萧听说是王安石要见她,心知此时是多事之秋,好多事儿是逃也逃不掉的,无论怎样残忍,不如都选择坦然面对。因此她对着太监说道:“请宰相进来吧!”宰相到了个诺,不多时,王安石已然进了殿来,他走路一向极快,从前她年幼时,更在王安石后头走,总是担心自己跟不上他,总是在后头叫:“王大哥……王大哥……请等一等!”
高萧萧看着已过了三十年华的王安石,现在他走路还是极快,一阵风似的,心中忽地升起许多感慨来。这时间是过得真快,一晃,十七八年便就这样子啊一眨眼之间过去,那话是谁说的?对了,是张爱玲说的,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载便就是一生一世,可是对于年老的人而言,十七八年也可以在一转眼之间,残酷地过去。莫非……难道自己真的老了么?高萧萧面上泛起一丝苦涩。王安石看着默默出神的高萧萧,恭敬说道:“臣见过太后!”他是顾忌着高萧萧身后的宫女太监,若是这玉清宫里没有宫人,相信依着王安石的性格儿,此番他还是会叫高萧萧的名字儿的。
高萧萧命宫人退下,对着王安石说道:“介甫,你来了,坐罢!”说着,便命王安石坐下,王安石思怔了一会,方在高萧萧下首坐了。王安石口中忽然深沉叹息一声,高萧萧敏感地捕捉到了。高萧萧笑道:“怎么了,介甫?在这百忙之中,有时间来抽看我?好好儿的,怎么发出叹息之声?”王安石听了,便将案几旁奉的茶,一饮而尽,眼中苦涩说道:“萧萧,不要瞒我,其实我什么都知道?”高萧萧听了,便悠然说道:“介甫,你倒是说说,你都听见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王安石听了,倒也不隐瞒,他当着高萧萧的面,坦然说道:“萧萧,其实我知道,这几天,你心中很是难过和矛盾!我知道是太皇太后逼你,要你将我给贬了!太皇太后是希望我就此,远远地滚出汴京城区,是不是?”
高萧萧听了,不由苦笑问道:“介甫,你这些话儿,都是从哪里听来?”王安石听了,方长叹一声道:“萧萧,这些话儿,只怕朝中的大臣们,人人都已经知晓!太皇太后其实对我,早就不忿,之前都是顾着皇上的面子!不过,既然太皇太后的凤体……”王安石想想,为了避讳,还是没有将此话说出来,不过,王安石说了半句,高萧萧已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