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的鸭子，嘴硬。”/“听说我们要与它们分系。”/“那敢情好，省得受罪。勾心斗角……”/“务虚啊务虚，就知念念念。”/“念起劲了！还！”
“念吧念吧，海阔天空地念吧，天还没黑呢，鄙人有得是耐心。”‘犀利哥’（经济系老师，往往言辞犀利、一针见血、幽默搞笑。衣着则基本不修边幅。）
一阵小小的哄笑。
“星期一喇叭”还在拼命地念：“……要推动县级以上党政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加强党性修养，端正思想作风。领导的党性与作风，直接关系党的基本路线的贯彻执行，以及整个社会风气的状况。增强领导的党性修养，最主要的在于：一是要增强全局观念，坚决维护中央权威，在政治上、思想上、行动上同党中央保持一致。二是要坚决贯彻执行民主集中制。三是要有良好的作风，包括良好的思想作风、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3．要推动县级以上党政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努力改造主观世界，努力……”
“好了好了，就念这些，”赖示意施。“下面我们填写学校的意见征集表呵，请认真填写，必须写呵。”赖就这本事：与自己利益有关的事，胆再小，还就能斗胆打着学校的旗号搞，并误导别人为其个人利益摇旗呐喊。今天他就是想借“群众的呼声”，曲线解决掉老婆的工作问题。赖现在当然可以在自己的小朝廷轻而易举地解决老婆的工作问题，但他清楚地知道，就他那河东狮吼的糠糟之妻，搞到一起工作可绝对不行，他是想借学校扩大之机，把老婆安置到公园单位去混个退休金。大多数老师不知是计，甚至大多数人都根本不知道他有老婆这回事。这也难怪，赖首席老婆是巷子口的补衣婆，自从赖调进大学后，为了摆脱补衣婆对自己气质的‘污染’，他在学校弄了间单身房，眼不见为净，他有十几年绝口不提老婆这个老物件了，灵与肉上都绝对摒弃了这个‘糟粕’，他当然绝对不会走那条有补衣婆的巷子。不知道的，都理所当然地把他视为快乐的鳏夫，这就营造了他亲切关心年轻女教师的良好环境。另，赖的小儿子就在他的‘小朝廷’（资勘院社经系）就读。
意见征集表，一人一份，表的内容为：你认为教工家属应享受学校特殊待遇吗？学校应如何处理好引进人才和留住人才的问题？如何解决人才的后顾之忧？（附：希望各位建言献策，学院忠心感谢广大的职工的大力支持，谢谢！）
赖急于收集意见，因为院办通知了院长今天要来参加会议。赖想在院长到达前把利己证据收集好。而众老师以为，上级既然这么爱惜人才，那就按规定填呗、献言呗。
正当老师们要唰唰下笔时，院长一行人来了。这种院长亲自坐镇的政治学习，历来是风口浪尖的关键时刻。绝大多数专职教师‘斗商’愚钝，他们以惯有的麻木认为：院长就只是来走访走访、听取下面工作汇报的。隔行如隔山啊！每当“阶级斗争新动向”时，会议在座格局总是：一小撮心里有数的+一大帮没心没肺看把戏的。
赖立刻殷勤地道开场白，说了一通“院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大驾光临，不胜荣幸，欢迎院长来指导工作”之类客套话，然后鼓动大家有意见尽量提。此刻只有赖最明白：院长是他明里暗里请来的，想要网罗什么意见他最清楚。
院长道：“为了学院的发展壮大，应该多多走基层，听听下边的群众呼声，听听教师的疾苦。只要是教师遇到的问题，无论工作生活，今天都可以提。”
虽然大家不知道今天的具体用意，但是，生活经验告诉大家：一，对领导提意见后果很严重；二，别对****官员为人民服务心存幻想。所以反应相当冷淡。于是，“钓鱼的人”猫抓猫挠地等待着。会议长时间沉默。
只有个别人明白，今天最期待的“鱼”是娴?。而娴?，确实属于最早动心、最想发言的一个。她一直在盘算着用什么方式把自己的“不了情”给吐出来呢？想说时，她的心就一阵狂跳。她刚想大胆表达，身边的空鸣掌却撇撇嘴：“形式主义！真的意见不会解决，也不会落实；假的意见我们这些也懒得说，没功夫陪练。”
这样啊？娴?想想也是，于是偃旗息鼓。
沉默，又是长时间沉默……
终于有“小嫩师”（即，刚从大学毕业、变身为老师的）说：食堂伙食太差；住房条件不好；教学条件不好；是否普通教师也有机会外省交流一下等等。
接着，马列系的口才又被“勾引”，主要提：不要搞歧视政策；马列课时太压缩，是否增加等等。马吃草竟然也提了：不能光看学历，要看能力等等。
院长秘书一一记录。
既然是虚的，娴?又陷入沮丧萎靡，久之，自然进入迷蒙瞌睡状态。
突然，她听得哭声，睁眼定睛，却见‘神语’施已是放声豪哭，原来易于激动的施在赖部署下发言了。娴?完全不知道，今天是赖发动一场的有预谋的倒李运动。怎么开场的，无法知道，只听此刻施在哽咽：“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我来校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让我考？……压制……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