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双玉心说:其实公玉良一开始来找她一同外出的时候,她是拒绝的,她不能别人说让她去,她就去,至少得让她知道是去哪里……
后来,一听说是要去看贵族们赛马,姬双玉的兴趣马上就被勾引了起来,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蠢蠢欲动。
现代的赛马她见得多了,但是古代的赛马还是头一次有机会去看。
她对他们的场地、赛制、规模……都充满了好奇。
现代的赛马是普通老百姓都能去参加的娱乐项目,而在古代,却只有地位显赫的达官贵人才有参加这种娱乐活动的资本。
所以,机不可失。她揣着满满的好奇心,就算是拄着拐也非要去凑一眼热闹不可。
但凡赛马一般都是有彩头的,在比赛中猜中了胜方,就能获得一笔不小的金资。
金资事小,却能满足人们争强好胜的心里。
尤其是年少气盛的达官子侄们更是热衷于此。
正是因为这样,公玉良才一定要带上姬双玉,希望借助她的眼光,博点好彩头。
“尚玉,太尉大人的那匹马怎么样?”
姬双玉看了两眼,摇摇头,“太尉大人的马肌肉是挺强健结实的,但是可惜四肢太瘦。
“俗话说,‘好马长在腿上’,这匹马恐怕力气不足,即便发力在前,冲刺阶段也会被赶超。”
“那,御史大夫的马呢?”公玉良又指了一匹马。
姬双玉认真看了看,又摇头,“不好,这匹马虽然血统纯良,但是运步不正,说明蹄形有缺陷,就像一个腿部有痼疾的人,怎么能在赛跑中拔得头筹?”
公玉良托腮皱眉了片刻,“平西将军的马怎么样?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莽原狼血马。”
姬双玉这次倒没摇头,只是神情有点可惜,“这匹马我最喜欢了,雄壮结实,背腰宽广平直,一看就是好马。
“只可惜——它悍威欠缺。性情看得出来太过温顺,不到迫不得已,恐怕不会尽全力去跑。”
公玉良急了,一摊手,“那你说说,我到底该给哪匹马下注?”
“那匹。”姬双玉张臂一指,“那匹马的头部不大不小,颈部颀长,肌肉结实,前肢大膀头,上粗下细,运步又端正,性情又够刚烈,正是会夺得头筹的料子。”
“陶安翁主的马?”
公玉良将信将疑。好像觉得一个深宫女眷,不可能拥有什么技压群驹的好马。
可他到底还是在姬双玉的催促下押了陶安翁主的马。
头场比赛下来,结果竟然几乎全如姬双玉所料,陶安翁主的马也夺得了头筹。
因为押中的人少的缘故,公玉良还得了不少的一笔彩头,心情顿时爽快无比。
侍女奉上茶茗糕点的间隙,公玉良呡了一口茶,不经意道:“我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情,你可曾有考虑过?”
姬双玉眨了眨眼,“什么事情?”
“你居然不记得了。”公玉良忽然变得有点不痛快地放下茶杯,“我劝你别跟胶东侯走得太近的事。”
姬双玉一愣。
她以为公玉良当时是随口一说而已,谁还把这种话当真了?
况且,跟胶东侯走得近不近这事,是她说的能算的吗?
公玉良见她不说话,眉头微皱。
片刻后,才不计前嫌道:“别国遣送的质子,都是要在朝中领官任职的。楚王指你在胶东侯身边伴读,也只是看你年纪小的权宜之计。
“你对相马有如此天赋,我让父亲在军中保荐你一份差事,你既能做自己擅长的事,还有可能得到赏识重用,岂不比待在胶东侯府好?”
姬双玉有点意外,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从两人身后传来,“他除了胶东侯府,哪儿也不去。”
听了这个声音,姬双玉浑身一个激灵。
猛然回头,果然看见一袂素白颀长的身影,玉立在眼前。
那人面色冷冽,还透着几分阴沉,显然心情不佳。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直盯得人心底发憷。
“胶东侯。”
公玉良脸色一沉,可还没忘记连忙站起身来向公子折丹抱拳行礼。
公子折丹沉默不语,仿佛对公玉良浑然不见,自顾踱步来到他原来所坐的位置上坐下。
姬双玉还在那里动作笨拙地摆弄自己的拐杖,试图站起来行礼。
可人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身边紧挨着她的那把椅子上已经端端多了一尊“大佛”。
她顿时感觉腿肚子一酸,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幽幽道:“真不明白你在犹豫什么。难道你没听出来,那是一个糟透了的提议?”
她一顿才反应过来,他一定是将她刚才短暂的沉默误以为是犹豫了。
他接着冷冷地批判道:“求道明理、治学审问,圣人视之为毕生事业,怎么会是‘权宜之计’?
“你在哪里都可以混吃等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