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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归云一去无踪迹(1 / 3)

1恨别鸟惊心

秀英,原来只叫秀英坡。据说也确实是一片瘦瘠、荒凉、开阔,寸草难生的荒坡。但现在早已是一个新生的港口卫星市,自是日本人在这开埠了后,秀英成了海南进出大陆的水道的必经之港,秀英也就开始了苏醒。自那以后,凡是出入海南的,大都要经过这,这儿成了与大陆相通的咽喉!所以,这儿也就成了人客货物流通的港埠。

在喧哗而拥挤的候船大厅里,温暖默默地坐在临窗的角落里,孤单单地。那充满期待的眷恋,那布满失望的落寂,那无处栖息的孤独,木木地待着,傻傻地看着窗外,望着窗外那一片无边的迷茫、朦胧中的世界。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早开的客船。等着到海安的驳船。然而今天早该开的早班客船偏迟迟不开。因为雾太重,看不到海面,甚至是连海水也被蒙住了,将本来开朗的海面紧紧笼罩在迷茫的帷幕后。

今天的雾很大,从未遇上过的浓厚,客船迟迟不开。一大早赶渡船的旅客已将这大厅撑满,温暖像是被挤着坐在了内面的角落里。

一点风也没有,像被凝固住了的世界,整个世界像已跌进了一个巨大的布袋子里!外面那弥漫着的烟雾,像是一杯浓浓地化不开的炼奶,浓得看不见海,也看不见船。只看见那飘浮着的如烟的雾,细细的,轻轻地在飘浮着,依约可见那、像是自苍天洒下的,飘逸于真空中的面粉!只闻得见、时不时的,穿越浓雾清晰传来沉闷的海船在远处,偶尔一声来自遥远的、清脆的汽笛。

她从未见到、遇上过这么浓重得如此一片迷茫的晨雾。回望城区,隐在那迷茫朦胧中的楼宇,此时也只像是刚冒出土的笋尖,隐隐约约、那雾中袅袅阿娜的椰子树,宛若那晨曦里耐心在等待着、踏着云雾下凡的仙女。时不时的,只见穿过云雾逆射而来的灯光,汽车灯光,像是游魂于晨光仙境中的幽灵,要不是不时传来的喇叭声声,倒也会让人有种身在仙境的错觉。面前的场境,真有一种、进入了一个清朗贞洁地纯净超凡脱俗的世界!

而这却是个喧嚣烦躁的世界,客船迟迟不开,而匆忙要赶渡船的人客还是在络绎不绝地赶过来,将这早已是装不下的大厅简直要撑破了似的,那些不甘寂寞的人客,熙熙攘攘地,犹如那一正拥挤着起哄的一窝马蜂!

那一群熙熙攘攘的马蜂,已将温暖弄得头昏脑胀。她已感受得到了,体内那潜在多年、与之相伴着、不离不弃的魔鬼,此时已开始放纵地横行肆虐!她只能顽强地支撑住,支撑住倘还清醒着的意志,但愿客船早点开。体内仿佛有股肆虐的魔火,默默地焚烧着,烘烤得她、浑身灼热得难耐,感到周身在发烧,口干舌焦地,喉咙像有一团火在焚烧!自己像是火炉中的一块烧炭!她买一瓶水,喝了一口。却又犹如当头淋下一股冰川穿膛而下,直捣五脏六腑,胜如是、将水泼于火,水火不容地,禁不住浑身一阵恶寒,周身发悚!像是跌进了水深火热的魔窟中!浑身那种、备受煎熬,抵抗不住的,浑身那阵阵恶寒,禁不住地直打寒竦。犹如跌进了冰窟里,凛冷凄凉,只感到心闷气短。

她只能为自己无时的添力,不能倒下。至少是此时!无时在自语着——我要回家!

但愿客船早点开。

但是这,浓雾眷眷不去,客船迟迟不开,像着意在为难、要挽留谁。真是主不留客天留客!

“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那着意要留客的雾一直缠绵着到了九点过了才隐隐地消散,但还是看不见海,只是隐约可见、那停靠的客船已初显端倪。

“孩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温暖的神态让身边一位五十开外的大妈在意。轻声问。

……温暖只乏力地轻轻的摇摇头,尽量挤出一丝笑容可掬的样子。翻出那件大红色的秋衣,披上母亲唯一留与她的那件大红色的灯蕊绒!

“你可能是感冒了!我这有感冒的药,你是否吃点?”大妈说着已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并从中倒出几粒。

“谢谢!”温暖随手接过来,已是病笃乱投医,看也没看,就往嘴里塞,就着一口水,吞了下去。但愿能撑过此时!

“你这样子,还是别走了!”

“不!我要回家。”

“你家在哪?”

“在大海!”

“你这……”

这时喧哗的大厅里突然响起了扩播,正乱哄哄的大厅,犹如一锅粥,翻腾着,顿时陷于无法收拾似的乱七八糟,听不清那高音啦叭是在播些什么。这撑得满满当当的一锅稠粥,顿时沸腾起来;那起哄的马蜂也乘机直往外挤,简直就是被捅了的马蜂窝!人们竟相拥簇着往外挤,挤成一团。温暖被沸腾的群蜂拥簇着,站起来。兀地一阵眩晕,勉强依着人群、顽强地撑着;顺着汹涌的人流,被紧紧地夹肘在其中,几乎要被窒息!随潮流缓缓朝前、亦步亦趋。出得大门来,她才略感清新,默默舒过气来。然而突然一阵晨风透来,让她由不得打了个寒噤。强撑着,身不由己地,蓦然回首!

迷茫朦胧中的城区,云雾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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