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将那串钥匙轻轻放下,放在那张纸条上。
一转身,她想起了、嫂子托咐与她的东西。
掏出自己小包中的那只、破碎了的,重被紧紧黏住的那俩位憨厚可爱的男孩女孩相吻的小瓷摆件。与钥匙放在一起,就放在自己留下与高大哥的那张小纸条上!
温暖她、此时真想投入他那躺开着宽厚的胸怀!她该向他道别,她此时、想最后只能给予他吻别!她实在无法不辞而别,但也万不得已。那已是万万不可。她只能是、尽早将那缆绳砍断。快快离开!她只能、怀以悭吝不舍,割舍不去地深切的眷恋,一步三回头,犹豫着再三,最后决意掉头不回,匆匆地悄自轻轻的拨开通往别离的那一重破旧、却是厚重的大门。
“我走了!哥——您保重!谢天谢地,我遇上了您,无以回报,唯待来生了!啊,你我来生吧。看来今生即此而然。假如有来生,您我再在此相会!我来早点。您来晚点。你我俩,就在此、携手,回家!”她默默地、在呼唤着,开不了口,关不住的心灵之扉,而又、别无法子,此时她、呜咽无语!可惜,唯愿昔日重来,来世再见!
即将辞别,心里、犹如倒泼的海潮,奔腾汹涌。澎湃的回潮让她……百结柔肠寸心缠绵百结。纵有百般不舍,然亦百般、无奈。此时再不走,恐怕要来不及了。她身有预感。也心中自明。所谓的倒计时,此时,可能是开始了!必须走。没可选择。也无路可挑剔。
——啊,纵有千般不舍,还是走吧!只要离开,也就,无了了之。一了百了。
“哥,我走了!别找我,我回家了。您也该回家了!你我只能即此了,别因为我伤了嫂子的心。嫂子要你回家。你我、来生再见了!”她下意识地、回首给予他一吻,一个深深的飞吻!轻轻将门关好,她拖着比行装更为沉重的烦乱的心绪,悄悄泣然而去!
……猝防不及,眼前突然一个人影晃然,不禁愕得她、差点要跳起来,一陈晕厥,差点跌下!
“温小姐!”听对方开口。是个女的,她才回过神来。强撑着,正好膀着墙头。
“嫂——子!?”定眼一看,她大为意外地不禁失声。她稍自喘了一口气,旋而轻声说:“这么早。”
“我把你给吓住了?!”陈惠如颇为之歉疚地轻声问。
“没有没有。没什么!”温暖下意识地、不禁悄悄地深透一口气,让自己回过身来,礼貌地让开。本想跟嫂子进房子里去,但她是不可能了。
“你高大哥回来了?!”陈惠如轻声问。像是怕吵醒了谁。她也意识地看得出,这真的让温小姐吓住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轻轻解释道:“我这是刚下班,正好顺便过来。是早了点。我还以为……”
“高大哥昨天是回来得太晚了,是他的单车坏了。他是呼机丢了。他还正睡着。他可能真是……是因为我……这儿太显得,太偏僻了,我有点,心虚,我向来畏暗,从小胆怯。明知是没什么。但就是……胆怯。所以是我,要他先陪我住几天的。大姐您千万别误会。我们……并不住在一起的。他说是今天是要回家的。他也放不下您!嫂子,”温暖突然也想起将嫂子称为姐此时很不合适,她连忙改口。她这时显得很平静,理智地、想向嫂子说声谢谢,道声再见,借之以示歉意。但她只轻轻地说:“等会儿,高大哥他也该起来了!”温暖连忙让开身,知道这儿的位置并不属于她。
“唔,你这是……”陈惠如这也看得出温小姐她、那一番正要出门的样子,忍不住问。
“我正要去上班。也想顺便另找个栖身之处。这儿实在是太偏僻了。我一个女孩子……”她振作着,强打起精神来,对嫂子托咐:“等会儿大哥他醒来。烦代我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告诉他一声,小妹我、不辞而别,我先走了!谢谢他,陪我走过这最艰难的时刻!我可能,只有来生再能相报了!我谢过嫂子您了!高大哥,我这遇上最好的男子汉。真的!敢于面对,侠义忠肠,他对您,是一怀情深的,都是因为我……本来我也不曾想要……不过,都结束了!放心嫂子,您遇上高大哥,真的是太有缘了!他内心很在乎您!我先走了。”
很意外,陈惠如无语以对。
温暖她本想说是:先走一步。像也是在潜在地默默地预示某种征兆似的,或许是不经意间、是怕——明知已即是。还怕是一言成谶!
“你这一走,不怕让你大哥他……”陈惠如这才像是已意识到什么,要提醒她似的。
“会过去的。时间,会让一切都过去的!等我找到了地方,再过来,拿走那些,我丢不了的东西!”温暖温此时啥也没带,将大件杂物留下,只顺手拎着她的那只旧得不辩颜面的行李袋和小黑色的旧皮挎包。那是她从深山带出来的。看来这时她、还是要将它也带回去!
她不敢多留,她已经是、有点撑不住了。一转身,盈眶的泪、犹如被撞洒了、泼地之水,那盈满的那掬水,夺眶而出!她只顾径自一直走。往前走。不敢回首。回首那是满目凄楚!她别无所有,唯有满脸无法自恃的泪水同行。犹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