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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3 “终于有个窝”(1 / 3)

高梁迷茫地站在灯影下,好久,好久。不愿离开。他也已不知何与去处。

一整天,那颗心灵,像被掏空了似的,倒悬着,晃忽于虚无、与迷茫之间。像那枯藤上那风干了的老葫芦!

一颗心,空荡荡地,干瘪瘪的,很感失落,也极为压抑;沉甸甸的,却又轻飘飘地,心头犹如悬着一个巨大的石头,无处可搁下!掏空了心灵,心中偏像是塞满一沓乱麻,举目只觉一片迷茫。没了方向。也没了目标。像那溃败了的残兵!刚逃脱追兵,又遇强盗,而站在三叉路口,面对歧途,顿时却不知去向!

他此时,真的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这样,像只落荒鸡。有窝不思归,四处苦寻荒草丛!守着不辞万里而来的糟糠不顾,偏要带着病怏怏的野猫四处流离失所。他也顾不上那到底是野猫还真是野鸡,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否该是要后悔?他也并不是存心要为某种邪念而要背叛家庭。尽管此时也已经是来不及去后悔。俩人都已经是那般,还能顾及得上别的什么呢?而纵使俩人没有那般扯不开的关系,你真能丢下她只顾自己?

人哪——怎么说也不是禽兽!当你仰望星空,当你审视心灵,你真的捧不起那掬清水?

为了心灵那最后的道德律,为了星空那轮瘦月!

他正是为了那轮月,他只有紧紧地拼拢十指,小心捧起那掬清水。

一掬水,月在手心!

他漫不经心地朝前踟躇着,仰看头顶那罱无边的天穹。此时像是身披一张无形的巨网!

灯影迷离,夜色正浓,飞鸟都早是归巢时,只有他、还留足迹于这、早已人疏车少的街沿。他面对万家灯火,却无所方向,不禁暗自偷问:

“哪是我的归宿?”

突然他想起一个地方。他蹬车匆匆赶过去。正巧赶得上!那地方就在海秀路,大英村前边的长途客车站。在海南长途客车并不多,最远的就是三亚,一般傍晚也就回来了。收班后,车站也就在那宽敞的大厅,总要整齐排开好几十张单铺铁床,供晚归一时找不到投宿的旅客,过夜。很便宜的。十块钱的一张床位。也还有那些无宿的人,几乎每晚都客满!

想不到,他匆匆赶到时已是将近夜半,所幸还有空位,像是还为他留着。为他这最后一位无宿者留一个铺位。他是最后一位投宿者!

海南的长途客车,最远的就是三亚,所以,最晚归班的,当然也是它。一般是下傍晚时分回来,只要三亚的长途车一回来,也就不再有客车进站了,这时热闹的车站也就开始冷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车站前面的小广场上开始了夜市的喧闹,全民经商的的潮中,客车站也不例外,站台票前的广场成了散位的摊贩付租的地方;而就在这时,在空下来的候车大厅里,也早已将长椅搬开,将行军铁床整齐逐行排下,按床位出租,供晚归无处求宿的过路客有个临时的投宿处。这儿也成了像高梁他这样无宿的临时住客了。

他的床铺正好是临窗的,最靠墙头的一张。正好,他趁此时无人光顾,将他正愁无处停方的单车靠墙凭窗,将那第链锁在了临窗的窗棂上。他此时无法将他这破车丢开,那是他代步的“宝马”了!他就守在他的“宝马”才能安然躺下。

这时车站门前的广场上正是夜市的热闹时。不再是小吃,而成了成衣夜市。在这各种名牌的假货都能找得到,正是那些追鹜名牌服装的年轻人汇聚的地方。白天他各在一方忙乎自己的生计,也只有在夜里,他们才找到了这儿。这儿四周有好几家高级酒店商家,也是打工仔凭居最为集中的地方,白天人们都各就各位忙乎各生的工作,为生计奔命,也就只有这时,才能闲下心来,放松和散心。有的,还刚下班,也就顺路到了这,放开自己紧绷了一天的情绪和身心。所以此时,还是那般地、热闹喧嚷着,行人如织,人头攒动。温暖原来就凭居在这附近。每是夜里难眠时,也要在此流连徜徉。但他无兴凑兴,只是心中仿佛隐隐约约地有种怀念之情,要是这时那低矮狭小的房子还在,他也就不至于要在这等地方挤这喧嚣的大厅了。

奔波颠簸一天,此时他、既困又倦,疲惫不堪。躺在软软的帆布床上,将紧绷的身心舒开,这才长长地嗟一口气!

但是他、他无心于外面的喧哗,内心此时犹如那夜市,难以安抚地、眼睁睁的、看着大厅里头顶上那昏暗的灯光,此时他、是躺在了软软的行军床的帆布上,明天呢?明天他该到哪去找到她的那张床?明天该不会也要带着温暖她也在这找个位置?

他无法平静的心灵此时,像那半空的招不上风的风筝,正在七上八下的,飘浮着。明天该到哪去找房?现在海南的海滩都收费,空气都差点要收费,都说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夜宿更是……

为了一张床、辗转反侧,他实在是无法得到自以为是的答案。迷迷糊糊,实在是太困了,奔波一整天,疲惫与困倦紧紧相逼,撑着的疲乏此时才有个彻底放松的一张床!一着床也就进入了梦乡。直到有人将他推醒。

正是最贪眠的时候,但他还是被推搡着起来,张着正腥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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