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是有悖背逆了人常理智,开始在道德的边缘小心踽行,他想在道德与良心的夹隙处寻找妥协的栈道。人生的意义,总是隐匿在价值的碎片之间,他想从价值的碎片中捡点出最后那点被遣忘的善良。
面对无助的温暖,他无法自恃于某种坚强;在人生来在此看似宽阔而实则狭隘的时空里,不都说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人生那天灾**面前,他好像……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可能,人也并没法子与命运斗志。老人不在说——
千斤之力不抵四两命!
人纵有能力挽狂澜,臂有千斤之力,像往时的项羽,他不是能手撑那只千斤之鼎,而就是越不过那浅浅的乌江?最后只能自剔垓下!
相命人,都说命运是有重量的,总将人的命运切割,中注定了那种神秘的东西把命支离成碎片,分成钱与两来折算,再将之重合,总是在以“两”为标准称其重量的。像那就是人生命运的密码!算命人,总要算命者先报其生辰年月,从每个人的年月生辰中捡点出隐昧其中的所谓的天命之数逐一解码,再将那些解构了的天码、按“钱”为单位,以“两”为基数,将解构了的命运之密码,逐一清算,再重新组合,以其命数的最后运数来推算你的命运之天数!据说,最低的,也就是最坏的,其命重只有一两几钱,最高贵的,也只有八两几,未有足斤数的!所谓的四两,那是在中等水平吧!说是命中有舛,也舛不到哪儿去,说是好,也没好至多大程度!
他也在街头让先生算过,他的命被那相命先生掰着手指一算,说他的命数称重为四两几。他是忘了。他本不信那东西。只当是朋友凑兴。是他的那位合伙人,文昌小子要他也算一下。他报出生辰,大师掰着手指一算,什么子丑寅卯,一番屈指推算,最后还是算出了他的命重(他是第一次听到,人的命是有重量的)是四两几!他命运的重量是四两二!算命的还给他的箴言竟振振有词,听来文绉绉的,他听不准,有劳请他写下。不是有意刁难,而是诚恳,想不到那算命的,还真有几下子的文才底质,其字,笔下功夫还真可以,在一张小小的红纸上,他写下的,是几句诗:道的是:得宽怀处且宽怀,何须双眉皱不开?若是中年命运济,到时名利一齐来!
可能是因为那一首小诗,当初那并不真诚的心,一下子被那大师的底质给镇住,自内心,兀然升起一种无法漠视的虔诚,与敬畏。看来,那是有根有据的,并非真是有胡弄乱扯!人生在世,是有某种外在的潜在力量在支撑、左右着这人的未来与前途。
如此看来,却像是真有其事。看来也真是的,他非要等到中年。此时得开怀。那是违逆不过的,据说也是任何人也都只能在自觉或不自觉地要被命运所左右着的。
好几天他都无法脱身,也找不出恰当的理由,他无法再到蓝梦去。也只能心里默默地焦虑。接着下来的,是为了他们的公司,为跳蚤市场的事,弄得他、头尾不相顾,焦头烂额!
或许真是,人到倒霉时,什么倒楣的事都找上门来,仿佛与你有缘,况且关系密切,情意缠绵。为了跳蚤市场末路的陈事烂帐,也为了寻求前途出路,他确确实实地忙活了几天。一时空下来,顿时茫然若失,这才突然想起,小米她,也有好几天不见踪影。蓝梦找不着,也不给他打个传呼。心中不禁有点……他原先是心烦,不太在意,自以为,她或许也是由于那二天的无故误工而正在忙乎。此时看来,好像不是的。好不让他、放不下的感觉。他给她的公司打个电话,得到的回顾答令他不禁心中发怵。
她也已有二三天不上班了,又不请假,他们也在找她!
闻此言,他心底不禁遽然袭来一阵不寒而栗。
“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他的心里只觉得在阵阵发沉,将手头的工作草草交待与朋友,急忙赶过去。
赶到大英村,正是日正当午,他不顾已是汗流满面,匆匆忙忙走进那幽暗的小巷。小巷深处。来到温暖凭居的低矮的小房前才喘过一口气。
门不上锁,虚掩着;轻轻一推,那门无力地倾开。这大如火炉的日下,这被烤得犹如是一座蒸笼。门前那条从未干过的臭水沟,此时,大日下,那升腾的起来的恶浊的臭气,仿佛找到了归宿,直往这狭小低矮的房子里钻,简直要将这房子掀翻似的,熏得这房间里,一团无处消散的霉烂的气味,简直要让人窒息地发闷!房间里一团乌黑,好一会,他才看清了,米米她,正躺在床上。这么大的大热天,她还紧裹着那床毯子!
“怎么啦?”他匆匆走到床前。
“可能是感冒了。都吃过药了。应该没事。”她顿时振作起来,却也显出底气不足。
“你怎不关门?传呼也不打。”他轻言微嗔,看她这满屋乱得一塌糊涂!
“我知道你会来的!”她为此分外地欣慰。想爬起来,却浑身无力的样子。
“我说过,我不会丢下你的!”他也不能再说什么。
说不定这次传呼真是妻子接的号。她不告诉他。他环顾四周,小小的房里一片狼籍。桌子上还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