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历来的成绩总在靠前几名。她从未落下哪一课,就是放寒暑假,也不回家去。她也不想再回到那个鬼也不愿待的地方!只求得毕业,得到一个好的分配,只要有了工作,她早就决意将母亲从那远隔文明的穷乡僻壤带出来,不再回到那个尽是留与她母女俩太多悲痛与不幸的臭地方。有时梦中醒来,也让她梦醒在酸楚的废墟上!
那几年,母亲都要在除夕前过来,与她一起过年。所以,她就绝不想过要回去!那也早已不再是她的家。她要等母亲将那家的温馨与幸福带着过来。那也成她积聚了一年的期待与渴望。她随即联想起了当年的白毛女中的喜儿!她正想象着,只要母亲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就是纵使只是那么一条悠悠细长的红丝绳,也能让她、心里充满感激!当年的杨白劳,不也是过年时只给他的喜儿一条红头绳,不也让喜儿喜出望外!白毛女她的那首“北风那个吹”,和“扎红头绳”,她至今还要情不自禁地时不时的,要哼上一回。那是苦涩中的甘甜,那甘美是自内心迸发出来的真实,极为美妙的神韵!
转眼寒假已是,很多学生都回家过年去了,往日热闹拥挤的校园,一下子显得冷落。但她那充满期待与企望着的心里,充满温存与幸福,只渴望着,母亲即要不远而来,到学校看她,母女俩一起,欢欢喜喜过个年!那是默默期待了一年的希冀,当母女俩相聚的那一刻,也即时她、母女最为开心的时候。她翘首以待,只外地待着,等待着,只要母亲早早来到,母女俩、欢欢喜喜过个年!
一想到这,她总情不自禁地要哼起那白毛女中的北风那个吹!正待着,等着母亲要给她扎上的那条悠悠绵长的红头绳!
她每天都到学校大门口等着。企望着,耐心地等着母亲的身影。
但是她,一天一天的渴望,又是一天一天的失望。不觉一晃都是除夕了,眼看明天是春节,但母亲却不见踪影。连个音讯也没有!她心里一下子没了底似的,她一直只在学校门口站着。顶着凛冽的北风,瑞雪纷飞中,她真的犹如当年的喜儿,为了在外躲债的父亲归来,望眼欲穿!她知道母亲不会丢下她。母亲怎能放心她一个人在外地的呢?母亲每年都过来。怎么会今年不来呢?只怕母亲又要出什么事。只怕她那粗糙的男人,她名义上的父亲,继父他……
一直到了华灯已上,远处不时传来辞岁的鞭炮声声。除夕,于吉祥温馨的空气中,热热闹闹地,到来了。就是看不到母亲到来的熟悉的身影!不禁一陈凛寒,心头悄悄地弥漫着一缕沉闷地压抑的凄凉,夸张的凄冷自四周朝她紧紧地逼迫而来!落拓孤单的她,她只能悻悻而回,还在一步三回首地,于失落与迷茫中回到清冷空落的宿舍。
夜色隐隐而来,到处都是辞旧迎新那过年时点燃鞭炮的噼噼啪啪声,声声清脆,声声凄厉,像要撕裂她的心!冷落的住舍,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她心底不禁阵阵发怵。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让她一怔,旋而一喜,压抑着的期待与企望,顿时犹如坍塌的堤坝,喜得她情不自禁,压抑着不敢倾泻的哀伤夹肘在喜出望外中,全被……像是被捅破了的那只花缸,盈满而溢的泪、犹如决堤之水!
“妈——”她喜从悲来,奔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