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徬徨歧路
既然已不计较他的成败得失,也就怎还能在乎他的现状?还说这些有伤自尊心的话有什么作用?反正……不都这般模样?不远万里,她不是白求恩!自心里早已屈从于他这豪情不减的大丈夫。只是看他也正在借酒消愁似地,心里正窝着的是、正无处泼泄的闷气!你这一不当之言,岂不是要惹起他、那满肚子的气?这时她不想去惹他。别看他豪情不减的样子,一路坎坷,他也将自己当成了散淡君子了,将之自侃为是一个粗糙的釜瓮,实际上他这时是很脆弱,难经得一碰,他已不自觉地将自己打磨成了一只出土古瓷那般地脆薄,不堪一击!在他那自视清高地傲慢自尊的背影中,窃居着的、是他那无处栖息着的是自顾形秽的失落!只是,俩人厮守着、就是这么一间狭隘的空间里,也难免会有肘腋相掣处。她此时也只能是孰视无睹。
既然已默认了屈服,那就拓宽包容的内涵吧!
吃过晚饭,他本想今天就就待在家里,好好地陪一下妻子,但俩人面面相觑,也是倍感无聊,已不再是相看两不厌的时候了!电视也打不开,很无聊。
他本想邀她出来一同逛街。因为时光尚早,他想趁着早夜,为感受夜光下的椰城那特异的风光,出去逛街;看夜景,最后再到蓝梦潇洒一次!也好让她顺便认识一下让她醋意大发的、送与他那束娇艳妖邪玫瑰的那位纯洁的女孩子。也好让她们俩见个面,交个朋友;看准各自的位置,情当让她们俩坚守、感受一番别俱一格的浪漫风情。也希望她俩在这异地他乡、人情淡薄的地方,让实在的友谊充实理智的隙缝;好让俩个能慷慨地相互包容,寻觅那种夹杂在婚姻缭缝的友情。但愿她俩能成为姐妹、朋友,能达到那种人间至诚至善地纯粹的真挚情感受的意境!
但飘了两天的细雨,空气中湿漉漉的,颇有薄寒,反而有点、让人感到有点难耐。
妻子向来不到那个喧闹的地方。受不住。也看不惯。那地方不是她所能待的地方。那只是一块消耗时光的无理之地,那也是一种毫无裨益的消费,厌倦那虚张声势地豪奢地挥霍光阴的、纸醉金迷的地方!在那种地方潇的什么洒呀?那简直只是在消耗生命!她宁可守住她那一尺牍案间!
他曾想陪妻子聊天解闷,但真的待在一起,却又无话可谈。好像该谈的话早已说尽,仅存的,就只是,有时真只像是在度日如年。很无聊的。
再说了,过几天就要考职称,这是最后的冲剌。
傻傻地看墙头上的电子钟,那慢腾腾地跳动着的指针,像在悄悄地拨动着他的心弦。
看它一圈一圈地跳,一寸一寸地爬,整个房间里,静得犹如堕落进了时空隧道里了,倾耳可聆听到它那微弱然而顽强地铿锵的锣声!
看着那永不知疲倦的指针爬过八点,又滑下,直到八点半。
“你不到蓝梦?”妻子有点诧异地问。
他才像是从噩梦里惊过来似的,悄悄起身,想到外面走走。
“不拿你的宝贝?”妻子轻声提出来醒他。
他心里正憋着,他有点感到,好像他已成了个多余的东西,他只想人反斥几句?,你不是怕我到那个地方?但也懒得开口,他也不想争执,本也不想到蓝梦去了,看窗外的细雨已消停,何借此离去?也就拎起那黑色有盒子,懒散地踅出去。
也为了让妻子拥有一个安静,他自个从家中出来,晃荡悠闲地盲目的闲逛,无所事事、一无目标,为时尚早。也不和怎的,总有种不踏实,心有所亏似的,此时只有在蓝梦才能让他那像是亏空了的心田有所依托。在那地方才能将自己虚幻迷茫的情绪心安理得地找回来!他想抗拒那种感觉,在多情的椰子树下,在游人如织的街沿徘徊不前,踟躇良久。
他一迈进蓝梦,此时蓝梦这锅粥熬得恰是稠浓时,犹如那黄粱上的梦,渐入佳境。
他颇有点、要后悔,偏也下意识地,在人影绰约中,举目四向,仿佛在寻找着一个目标,看到有人正朝他招手,正是温小姐。出于礼貌,他下意识似的回敬她一个颇也潇洒的动作。
他只在默默地感受着那种富于穿透力的,要令人过目不忘的,又无法表达的诱惑浪漫,颇也显得几分潇洒无羁、落拓,迎击良心的挑战!
——我是否真的很在乎她,反而被无聊的理智所阻止?而正由于无聊的理智,所以发自内心的隐情。
他找不到的答案,潜意识的疑惑中,飘逸着晃忽的百无聊赖;犹豫着,感慨中,在那亏空的心田,像那久荒的田地,被萋萋茸茸的稗草荆莠所偷偷地蔓延。
啊,多无聊。这是个不祥的征兆,像在潜伏着一个叫人揣猜不定的危机,足下隐蔽有无底的陷阱。至少也将危机隐伏于无知中。这时必须寻找你最感兴趣的对象来弥补亏空的心灵,难道说就是她?
说直的,他正是在蓝梦才能将无聊地多余的时光消耗,让消耗的热情留与他的疲惫将亏空的情感得以短暂的充实。但还不是她。而只是把无处寻得知音的萨克斯带到了这潇洒的蓝梦,而又、恰是这时,偏偏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