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躲到哪儿去?可不?还是撞上了!”
而再说起他的那位后来成为莫逆之交的、留在军界的朋友,他是湖南人。是**故乡附近的山里的娃。俩人本来天南地北,互不相关,八辈子也打不到一块的;但就是军队的那一座大熔炉,将俩人自天南地北牵扯着聚在了一块。况且那一待就是前后八年!他那位战友是带着一腔铁血热诚应征而来的,把当兵做为一种事业,最高的追求,非要在那座大熔炉里好好地煅造自己,将自己砥砺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军人!他有几分天赋,人又实在好学,更是不怕辛苦,最主要的是善于表现自己。你说这个世界,你潜在水底,谁会注意你?你不表现一下,怎么才能引来别人的关注?所以他、他的那位很谈得来,很要好的湖南兵,每有闲时还爱摆笔弄墨的,有时总要写点东西在连队的墙报上露脸,凡是能接近的上级领导他都不放过,特别是宣传干部。所以,在文工团里,本是知识成堆的地方,但那年代,爱出风头的不多。而他是爱出风头的,也颇有点文气。但由于他是文工团里唯一的乡下出来的兵,根正苗红,城里的有点是排斥,加上他善于表现,所以,也就无形中成了众矢之的!只有高梁他从未因此而让他为难,与他还算谈得来。后来那湖南仔主动申请下连队接受煅炼,边境之战,他是团里唯一上过战场的兵!还挂着彩下来的。那个浪漫无边际地悲壮的军人与房东的故事,也就是他自前线悄悄带回来的。后来文工团上前线慰问演出,还有不少战士自动聚集着前往前沿寻访过那个无名的坟。
在前线,每是空闲,还为战士报写过一点小报道!后来战事结束,他被调上政治部当起宣传干事。因为出身好,积极肯干,不怕苦,他一路春风看好,还成了某部长的乘龙快婿!所以他,当他退伍时,他的那位战友早已升移为某科长了!在他们的那一茬,就他混得最为出色。退伍后,他们还时有书信往来,时常邀请他有空到南方他那里玩。但往时又哪有机会?只是应酬着客气几句罢了。下海南也是他的那位朋友怂恿他,说是刚建省,机会肯定很多,要他不妨去试试看再说。他也就被他送着下来了。
孰料,那一待,就一直待着下来了,直到尔今。
高梁看着这满桌的浑素同桌的刚出锅的菜,真的已让你嘴里口水直出。算也是颇为丰盛的晚餐。一份炸鸡翅膀(看也是她回家时顺便买,再加热了的),一大碗的猪肉丸子的苦瓜汤(也是市场上有卖的肉丸子),一小碟的炒花生米(这是下酒最实惠又可口的好料)。看那碟子里炒得澄黄花生米,就让他心生口馋;忍不住随手就抓起一小把,投进嘴里,细细地嚼来,嘿,真的,既是脆、也是香的!
“你看你,怎地养成这癖性的?手也不洗!”她连忙将他手里的花生米掰下。
“不是刚洗过澡了吗?哦,对了,接了个电话。好好好,听夫人的!啊,有时候妻子也……看来也管得让人……”他说着,显出无奈、也无辜的样子,朝妻子扮个怪样,只好将手洗了一遍。“这回可好了吧?”
“约你出去的不是那位女孩子?就是送你花的!”惠如还是不放心似的,却也随意地,拿过一瓶喝了一半的葡萄酒,还有两只小酒杯(看来她、也对那酒的韵味有所嗜好了)!
“你说的什么呀?不怕是拿酒却错了醋瓶?”他却顺意而调侃道。
“怎么可能?这不就是酒?!”陈惠如本能地看着手中的瓶。这才发觉让他给幽了一默。“你这……”她随之也感到自己有点滑稽,不禁莞尔一哂。
高梁却是差点被嘴里的花生米给噎住!
“别吃醋!我不是守在您身边吗?那女孩子,我知道她是谁呀?只是场面上的一面之见。不就是喝上一杯咖啡吗?喝一杯咖啡能喝出个什么故事来?你说她想傍我?嘿,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物!你以为,她傍我的什么呢?真要那么轻易地搭上?岂不成了……成了一窝子里的瞎狐狸!至今我都无法知道她是谁。”
“那还会是谁?”惠如并不轻易放弃,又装出个并不在意的样子。
“不就是前夜那早年的老战友?真的是他!出差到海口几天了,都想约我出去,他可能今明天要回广州。想跟我吃顿饭。跟他没关系吧?多年的战友了。自分别,也不觉有很多年,不都十年了。一位大男人!可以说是——三年同窗,四年同士,八年战友,你说够铁哥们的了吧?都各分东西多年了,怎不知从哪里弄到了我的呼机号。一路上我都不搭理。也不知道是他。这一通话才知道他。他是从深山出来当兵的。人算也清爽吧,那年不知怎么膀上了个当官的女儿,退伍就留在了广州。几年下来也已成了个长字辈喽!听说是在什么局当官了,这次因公出差到海口,想约几当年在部队的战友聚聚。本来在这的早已没几个,后来大都各神归各庙了,我成了唯一。”
“那好呵!你怎地不过去?”妻子却是显出满腔热情地,像是在纵恿着。“为的什么事?”
“在男人相见还能有什么的事?还不就是喝酒、猜拳、饮茶、侃大山,只想回到从前呗!还能怎么样?不就是想借机显摆什么的谱。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