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具示人,林文莫名带着几分释然。看待事物的角度改变了,对于小姑娘,自觉人生阅历还算丰富的他,觉得有必要、有责任苦口婆心指点这只迷途羔羊。
护士小雪悄然偏过脸,目光闪烁着躲避开去,她支吾道:“嗯,我没事,刚才不小心吹入了一点灰尘,现在好多了。”说完她兀自带着细微哽咽,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借势抹去了仅余的泪痕。
“嘿嘿,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医院里是消毒水环境,一尘不染呢。”林文咧着嘴笑了一声,很是开心,但是立刻带起了他身上的疼痛,忍不住喊出声来:“呃!疼死我了。”
“你的伤还没好,笑得这么开心干吗?活该!”护士小雪觉得这个家伙有点儿没心没肺,一幅老神在在的语气更是气人,让人恨不得出手扁他一顿。
“咦,你压着管子干嘛?”小雪看到还有大半袋药水挂着,却没有发生滴落,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林文手腕酸得不得了,听得她这么一说,几乎要掉下泪来,还好自己机灵,否则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什么事,他也不隐瞒,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人绝对是个杀手,而且是职业杀手!”田英伟非常肯定道,他现在还依稀感觉喉咙处传来的死亡气息。
“你是说有人想害你?”小雪半信半疑地打量田英伟,然后摘下药水看了看,不过没看出什么异样。她见林文说得言之凿凿,翻转药水一试,结果发现手背有些湿润,仔细看时原来袋口多一个针眼大小的小孔,几滴药水漏了出来。
“难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小雪心里有些怀疑,不过想了想,终于还是将药水换了一袋,然后又放干了管子里的剩余水滴。至于那瓶可疑药水,她决定拿给化验科的医生瞧瞧。
“哎,美女,可以将我脸上这玩意给去掉吗?”林文觉得郁闷死了,连说个话都十分困难,说话时口中喷出的呵气很容易在塑料罩上形成一层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我觉得根本不需要这玩意了,说话时特别难受。”
“你说呢!”护士小雪嗔怪瞪了他一眼,就像一位姐姐在教训顽劣贪玩的弟弟,犹豫后又道:“本来就不允许病人多说话,你都成这样还折腾,这不是自找苦吃吗?等过几天医生检查过没事了,我第一时间就帮你摘掉。”
听得护士小雪的关心之语,林文心里一暖,浑身疼痛仿佛立时减弱了大半,对她的亲切感大生,忍不住开口笑道:“这怎么可以呢?我这人有个毛病,如果一天不说话,就会浑身不舒服,如果两天不说话,也许就会忘了说话,如果三天不说话,唉……”他故意顿了顿,长长叹了口气。
“就会怎样?”护士小雪的两只手已经搭到了钢架小车的扶手上,看样子准备迈出步伐,此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好奇地等待他的下文。
“唉,三天不说话就会永远失声了。”林文作龇牙咧嘴的痛苦状。
“油嘴滑舌!”护士小雪不是傻瓜,立时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当下毫不犹豫转头,轻轻跨出两步。
“等等!”林文连忙喊了一句,“哎,我原本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是在医院里真实发生的,万一你下次碰到了类似情况,就不会显得手足无措了。”
正想离开的护士小雪明显犹豫了一下,缓缓转过身,看了林文好几秒后终于意动:“好,就一会,不过你说完要戴回去。”
看到林文啄米般地不住点头,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护士小雪忍俊不禁,白皙的小手伸到林文面前,手指轻轻触摸到氧气罩上,向斜上方一掀,立时脱去了那氧气罩。
林文狠狠地吸了好几口大气,喘气道:“总算活过来了,呼吸到新鲜空气真好,我可没有忍者神龟那种逆天本事,差点憋死我了。”
他夸张做作的表情落入护士小雪眼中,不禁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当她的目光落在林文脸上,看清楚他的相貌后,眼睛里悄然闪过一丝惊异。她垂下眼帘,淡然说道:“嗯,你想说什么?请快一点,我还要去其他病房换药呢。”
林文收起笑容,严肃地道:“我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学校组织体检,我刚一上X光机,一位医生就大呼小叫地召唤其他几位医生:‘快来,快来,我干了二十年了,今天总算碰上一个——看,心脏是不是长右边了!’那几个大夫大惊小怪道:‘真是哦……’
这时我从X光机后扭过头来奇怪地问:‘医生,不可能吧,咋没人跟我说过的?’医生们一看都憋着笑,那个给我体检的医生脸就拉下来了,他怒道:靠,谁让你背对着我的,给我转过来!
结果那次体检,我被安排到了最后一名,直到全校人员检查完了才能离开。”
林文说完,很委屈道:“所以说呀,业务不精害死人,这可不能怪我啊。”
停顿几秒后,护士小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格格地笑弯了腰,半响才缓过气,她微笑道:“这故事太逗了吧,哼,肯定是你故意编出来哄我的。”
林文那几年为了改变自己不善言语、不善交际的内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