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陌曦看着幻季琉梨苍白的脸和不清的表情，忙想扶着她。但幻季琉梨却微微摆手，脚步坚定，却带着莫名的沉重和平静。
语陌曦依旧不放心地跟上，而协暮月，却在原地停留了很久，面色难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他回到住处，只见到在一门外担忧的语陌曦和紧闭的厕所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你回房间去。”协暮月对语陌曦说，面色冷漠，少了分危险的邪魅，多了分冰冷的肃杀。
“我……”语陌曦似想拒绝，却在协暮月慢慢变冷的神情中，犹豫着。
“我不会伤害她的，只是说几句话，难道你想听？”
“知道了。”语陌曦闻言，离开。
而房内，幻季琉梨看着自己镜子的自己，脸色惨白，像是从医院离开的病人，双目却澄澈平静的让人可怕，但她自己已经不清，那埋在深处的迷茫。
半晌，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抱歉。”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说出这两个字。”
“但是，我不后悔。”协暮月接着说，谁也没看到，那面上那瞬间飘过的认真之色，“你的善，对自己，对别人，也许会是一件残忍的事。”
“还记得我说过，爱本是公平的吧。善也同样。”
“是的，但这次你伤了自己；下次，也可能会伤了你身边的人。这，还是你坚持的吗？”
“你说的对，那样的话，的确不是我坚持的了。”
幻季琉梨开门，平静地看着协暮月，看着他不似以往的邪魅莫测的神色，突然像之前一样微微一笑，眸子里的色彩如同星月般，让人沉迷，也许因为之前的干呕，多了些水光，氤氲的朦胧。
“我接受你的道歉，也许还要说句谢谢吧。不过，这样的事，也该结束了吧。”
“如果你想离开，现在，你就可以走了。”协暮月难得的露出邪魅以外的，平淡而带着复杂的神色。
幻季琉梨轻轻摇头，“算了，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再说，小曦也在这里啊。”
“你可以考虑一下。也许我会后悔的。”
“那就等你后悔再说吧。”
幻季琉梨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敲开语陌曦的门，笑着把他拉出来，问他是不是饿了，应该要吃午饭了吧。
其实，这也许是幻季琉梨永远无法遗忘的时刻。那毕竟是她第一次双手沾上鲜血，虽然是出于善意，但是，结局仍旧是肮脏的。
只是，她的脑海里再次划过那抽搐的身影时，却没有过多的愧疚或是恐惧。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在她的内心里，是否也有着那样冷漠而残酷的一面。大概，也是因为只是素不相识吧。
不再像最初遇到羽墨殇一样，可以纯粹地表达自己的善意。因为是这个世界，这个她曾经不曾接触，却已经认知并接受的世界。所以，她适应了这里，也就是适应属于这里的黑暗……当然，也有光明。
接下来几天，又恢复到那个清晨的平静。
谁也不知道平静下是汹涌澎湃，还是细水长流，只是语陌曦和协暮月，却是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协暮月也对语陌曦和幻季琉梨的行动不加限制。
“对了，小曦本来打算要做什么呢？”
这天，幻季琉梨坐在一楼阳台的小凳子上，阳光细碎而温柔，掉落在她的瞳孔中，光彩四溢。
“我啊，没有吧。我不知道。”
“是吗？都没有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愿望吗？”
“想做的事……”语陌曦看着幻季琉梨伸手，似是想接住阳光般，却温柔而梦幻。
“我想……加入零度协会，然后去冒险。也许吧，只是有点兴趣而已。”语陌曦说着，低下头，似乎有些低沉，也许自己也不清楚，因为从小的教育，使得他没有自己的看法，因为没有选择。
“那就是啊，那是你的愿望啊。”幻季琉梨看着语陌曦，看着他不确定的迷茫的眼神，“有愿望的人，都很美好呢。眼睛里，会充满希望的光。”
“那么，姐姐也有愿望吧，一定很美好吧？”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美好的瞳孔，美好的光彩。
“我啊，当然也有……对了，小曦，那么你怎么最近怎么都没有提过呢，打算什么时候去呢？”幻季琉梨在说到自己的愿望时，却突然语气一转。
“啊。”语陌曦一愣，最近几天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今年的考试，还有好几个月吧。”
当协暮月刚踏进大门，就看到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灿烂的阳光，温和的背景，两人的温情，他的眸子微微一沉。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很和谐的样子，但是却总觉得语陌曦在那里有点不爽呢。那个小鬼，从家族逃离，怎么还没被拎回去？
这样想着，协暮月打声招呼便上楼去了。
习惯真是可怕，他以前可从没有回到哪里还会向谁打招呼的。现在不招呼再上楼反而觉得不对劲。他关上门，拿出手机，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