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兴听了,欢喜道:“少爷你面子真大,连和大镖头听说你来了都要亲自招待你!”说着抬脚便欲向内走进。
金孝祥忙一把拦住,对那汉子道:“冒然到访,多有打扰,实不敢当,还请这位大哥对和大镖头说‘小侄家中尚且有事,不敢多留,他日闲暇,再来拜访一谢和大镖头的厚情。请这位大哥把风筝拿出来赐还与我们,小弟不胜感激!”
那汉子道:“我家老爷听说金少爷登门光临寒舍,高兴的不得了,吩咐小的说‘一定要请金少爷进府中一叙,不可怠慢了两位,如若不然,定拿小的是问。’如今金少爷不肯进去,老爷一定会以为是小的招呼不周,怠慢了两位,定会责罚小的,还请金少爷看在小的不辞辛苦为您找风筝的份上,进府中和我家老爷见见面,说句话,求我家老爷不要责罚小的,小的在这里给金少爷磕头了,如果金少爷不答应,小的就长跪不起!”说着便作势欲跪下去。
金孝祥忙一把扶住道:“这个使不得,这位大哥快请起。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叨扰了,顺便拜访一下和叔叔,请这位大哥带路了!”那仆人听了,欢喜无限,忙答应着,在前面引路。
三人穿堂度廊,一会儿便来到了内堂的客厅,只见和英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见仆人领了金孝祥两人来,心下窃喜,咳嗽一声,故作不知,问道:“这两个是谁家的野孩子,跑到我府上做什么?”
那门子答道:“回禀老爷,这位乃是顺通镖局镖主金崇武的公子,因仰慕老爷的英明神武,特来拜竭!”
金孝祥听见和英言语刻薄,不禁心下恚愤,知道是和英故意放刁,装模作样,暗道:“好没意思,故意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呢!”当下强忍怒火,朝和英作了个揖道:“小侄金孝祥见过和叔叔,恭祝和叔叔身体康健、如意长寿。小侄今日贸然到访来的匆突,打扰之处,还请和叔叔多多见谅!”
和英见他几句话说的不亢不卑、有板有眼的,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倒没看出来,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想他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样体面的话来,不可小觑啊!他娘的,金崇武,凭什么..“越想越是不服气,只是碍着脸面,不好发作,只得满脸堆笑道:“哎呀,折煞老夫了。原来是金家小公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说着伸手指着一张座椅道:“请坐,请坐!”
阿兴眼尖,顺着和英手指处看去,见那张椅子后高前底,斜歇歪歪的都快不成样子,忙喊道:“哎,和大镖头,可不可以换张椅子,你看那..。”
金孝祥忙瞪了阿兴一眼,转过头来对和英作了个揖道:“家僮年幼不懂事,还请和叔叔见谅!”说完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施展马步坐了下去。
和英斜着觑了眼,干笑了两声,道:“无碍,无碍!请用茶!请——”说着端起身旁茶盏向金孝祥示意。金孝祥端起茶盏,揭开扑面一阵酸味传来,只喝了一口便觉这茶奇苦无比,比中药还要难喝十倍,差点儿口全喷了出来,但为了不让和英嘲笑,只得装着无事,咬牙咽下。
和英见了,暗暗称奇。开口说道:“我和令尊幼小相识,许久未见了,不知令尊身体可好?贵府生意兴隆,令尊每日屋内行里白天黑夜操劳,但也应该小心身体,多多保养才是啊!常言道:劳逸结合,倘若令尊只一味忙碌,不加以调节,到头来银子是赚到了,可是身体却跨了,却是如何是好!”
金孝祥见和英言语中暗含有下流词语咒骂父亲的意思,不禁心下大怒。只是别人说的含混,自己也不好挑明,只得一笑道:“托和叔叔的鸿福,家父虽然每日辛苦操劳,但亦时常抽空锻炼身体。家父常说‘自己的神清体健、骨骼硬朗,只怕要活到一百多岁阎王爷也奈何不了自己呢!’不敢有劳和叔叔担心!倒是和叔叔不仅将家里拾掇的井井有条,更要打理偌大的镖局,还要抽出心思关心别人的情况,真是能者多劳,智者多虑,小侄还请和叔叔要多多保养身体才是!”
和英听罢险些岔了气,暗道:“他妈的,这小兔崽子倒真会拾人牙慧,捡现成啊!笑话,老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难道制服不了你了!”想毕,微一沉吟,又开口问道:“前几日听闻令堂近来有些不舒服,不知患了什么病,现在可好了没?”
金孝祥忙道:“哪里的话?家母身体一向很好,家母常说‘像这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无忧无虑的活着,便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小侄看和叔叔额头皱纹深陷,还是要多放松一下精神才是,不知和叔叔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这般捕风捉影,胡说八道。”
和英见问,忙打个哈哈,笑道:“哦..。道听途说,道听途说,不足为据。”稍顿片刻,忽又说道:“那是当然,令堂如今风华正茂,不减当年,想令堂年轻的时候,乃是咱们凤阳府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追求者不知有多少,令堂家的门槛都不知被说媒的踏坏了多少个,可令堂却独看中了令尊。令尊真是好福气啊!令人艳羡,有妇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