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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空念酒(1 / 3)

从春分到夏至,渐渐的昼长夜短,虎牢山的五月,夜如苦竹,节节寸短,天上的圆月东升西落,不过短短近乎五个时辰。然而,这短短的五个时辰对于南门宴而言,却是漫长得如同一个纪元。

因服饮冥灵茶的缘故,他体内的天冥之息随月圆而暴动,以致于他不得不修行『大冥神诀』,可当他盘膝坐落之后,才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冥灵茶致使他心生修行『大冥神诀』的强烈渴望,但是暴动纷乱的天冥之息却再也不似往日那般温驯易于调理,而像是一群脱缰的野马,亦或者是沸腾的狂潮,任意践踏他的筋脉,肆意侵伐他的血肉,愈是意欲收纳归藏,便愈是痛苦难当。

痛苦,极度强烈的痛苦,有时候令人消沉,有时候也令人振作。就南门宴而言,哪怕在南牧雪的马背上醒来时发现自己记忆全失,哪怕在九嶷山受尽三年刮骨入髓的焚元之苦,哪怕尧皇帝孙的声名遭到淮山唾弃,哪怕身受尧皇余部五族子民的背离,哪怕在阴山涧身中嗜血蝙蝠之毒而差点魂归天外,哪怕在须弥山的八仙阵中一步地狱一步天堂,他都不曾萎靡消沉,反而渐渐磨炼出了韧如磐石的意志和疏旷豁达的胸怀。

在这个圆月当空的夜晚,在这虎牢山前空寂无人的山巅,他恍然醒悟到自己极不聪明地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山鬼和莫尘衣的算计之中,他对此二人的拳拳之意,竟一下子变得那么盲目无知和滑稽可笑,要说依旧心如止水,那是自欺欺人,虽然他性情淡泊,但他也还只是一个不足十四岁的少年,他也有他的喜好与厌恶,也有他的欢乐和忧愁,只不过他的这些情绪都很轻缓淡漫,除却曾经形影不离的南牧雪知道,几乎再也无人在意。

此刻,身处无边痛苦的海洋,南门宴心中有些失落,也有些怨怼,但却还没有仇恨,自从三年多以前在那风雪飘扬的马背上如梦醒来,他便已十分的明白,往后人生中的种种经历,或许看似全不由己,然则事事皆由自主而来。比如此刻这番经历,如果不是他自己最初执念修行,那么也就不会听从山鬼的建议孤身前往定军山赴约,自然也就不会遇到莫尘衣,也就不会有后来这许许多多的事情。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回头,三年多以来,南门宴行事顺心承意,从未有过半分后悔,哪怕此刻身陷惨烈痛苦的漩涡之中,也依然不后悔,只是从此再难与莫尘衣和山鬼二人以初心相待,略觉有些遗憾。

随着『大冥神诀』的不懈流转,纷乱暴动的天冥之息激荡起来的痛苦,越来越惨烈深重,然而,南门宴的心思却在无边的痛苦中渐渐平静,先前为黑暗所淹没的灵台也渐渐复归清明,灵台之上,又见星月朗照,古老苍莽的无极之山凌天耸峙,那一袭孤漠沧桑的背影,青松般遒劲挺拔,傲然静立在崖边,风从云海深处吹来,卷动如夜的衣角翩然飞舞,若仙霞举。

如同那一夜在梦中见到一剑风雨落的盛景时一样,南门宴的全部心神不觉深深陷落在那高远深邃的背影之上,渐渐变得无比深沉,无比宁静。

浑然不知时过几许,那背影就如长在山巅的巨石一样,从未动弹分毫,南门宴随之静定的心神忽而若有所悟,霎时间只觉风流云散,时光翛止,傲立在崖前的神秘背影骤然亲近了许多,也清晰了许多。与此同时,他体内流转不已的『大冥神诀』随之微微一滞,随即宛若长江大河一般奔流前进,只是行走的路径,与之前却已有所不同。

『大冥神诀』的功法自行改道,南门宴虽然暗觉震惊,不过此前有过于梦中从那背影修习『冥山风雨剑』的经历,是以也不太紧张,反而隐隐有些期待,因为新的功法行走不过短短三尺经脉,他却已清楚地感觉到所过之处的气息尽已归顺平和。

时光悠悠,玄功潜行,易道行走的『大冥神诀』足足流转九个大周天后,宛若烙印一般深深刻进南门宴的灵台之上,他体内因冥灵茶而随月圆暴动的天冥之息尽数归顺,紧紧收纳于气海丹田之中,经过这一番折腾,原本精纯漂浮如流水的三寸天冥之息粗壮了些许,宛若尺许螣蛇一般衔尾旋转不息。

南门宴自静定中醒转,展眼四顾,只见天朗气清,烈阳高照,已是第二日巳时过半。火焰灵狐已经不知从哪儿拖来了两只肥嫩的野兔,正有些百无聊赖窝在他身旁的大青石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尾巴。见他醒来,猛地一跃而起,呲牙低低呜鸣不已,显得十分的不乐意,似乎是在责怪他耽误了它的午餐时间。

南门宴看着火焰灵狐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掠过一抹欢实和欣慰的情绪,不管山鬼待他如何,至少眼前这红毛畜生倒还与他亲近。他探手轻轻抚向火焰灵狐的头顶,却被它满面嫌弃地躲避开去,不觉呵呵失笑,起身拧着气息奄奄的野兔,往山下溪泉林荫之地大步而去。

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火焰灵狐竟然迷恋上了吃熟肉。南门宴听着火焰灵狐紧跟在身后的脚步声,不觉暗自兴叹微笑开来。

过去三年多,南门宴在九嶷山的时候,尧皇帝孙的身份虽然高贵,但是处境却并不甚好,南昌河对他十分严苛,平常读什么书、吃什么东西都有严格规定。那个时候,为了解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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