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一座球形巨幕笼罩整个洛阳,巨幕之内仿佛是形成莫名结界,结界内一股混沌凝滞的力量充斥了整个空间,天地万物都被剥夺了色彩,一切运动的事物都被死寂的灰白莫名压制,甚至连灵力的流转和正常的呼吸都被阻塞,一举一动都像是被淹没在无形的惊涛骇浪中,或是被溺毙在空间的挤压里,令一切有“生”有“光”之物都为之黯然失色。
巨幕之外的世界并未受丝毫影响,推开阿狗后闭目待死的苏玄明跌坐在地,本以为月华刀过,自己即将人头落地,却不料夜来突然被这股无色结界困在其中,看样子分明是冲不出来。
阿狗连忙跑过来,见夜来在结界内神色激烈、痛哭失声,苏玄明又是表情奇怪,不由惊道:“夜来公主怎么会突然激动成这样,好像你是杀父仇人一样。”见结界内月清歌和夜来毫无反应,不由急道:“苏道长,你这是干什么?他们在结界里好像听不到我讲话,你快将结界解开啊,他俩是鬼市的大恩人,我们有话好说。”
苏玄明长舒一口气,抖了抖破旧的道袍,起身摇头道:“事情复杂,一时半刻解释不清。这结界并非是我施展的,而是来自洛阳内城,这结界实在太过强大,不但里面之人出不来,外面之人也进不去。没办法了,我们先行离开吧。”
阿狗焦急道:“那怎么行?鬼市还有很多人在结界里,慈父也在,我们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况且你要找的大黑天也在城里,你快想办法破开结界!”
苏玄明看起来怯懦不堪,此时却不知哪里涌来的力气,不由分说用力拽起阿狗便走,“我能力低微,根本破不开这结界,若我所料不错,这结界根本就是逢劫施展的,他这个本事在手,谁也伤不了他,我们快走。”
阿狗挣扎不过,只得踉跄着被拉走,不时回头依依不舍地望着月清歌和夜来。在两人即将消失在对面船的甲板上时,苏玄明转头回望,留下一个复杂的眼神,而后毅然带着阿狗开船离开渡口。
月清歌被这目光触动,那其中似乎是后悔、愧疚、痛苦、恨意种种交织,说不出的复杂纠结。月清歌心中一凛,只怕月食之婴这件事牵连甚众,背后更是错综复杂,也难怪夜来一直汲汲于报仇不肯放手。
夜来见两人驾船远去,也渐渐回复冷静,这才发现自己正被月清歌紧紧抱在怀中,大火西也在她肩头,呜呜叫着舔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夜来闻着月清歌白衣上的草木芬芳,心神大为温暖,暗月的气息也缓缓平复下去。
夜来脸色微红,不着痕迹地从月清歌怀中站起来,四处扫视一周,却发现眼前竟是一片灰白惨淡之色,呼吸和行动都变得有些迟缓艰难,不由皱眉问道:“这结界是什么情况?”
月清歌见她丝毫不提苏玄明的事情,也不再追问,答道:“这座无色巨幕只怕不是一般结界,居然能抹灭色彩,扼杀生机,这气息应该是某位高手所施展出来的【化神境】。”
“这便是化神境的力量?”夜来心中惊诧,喃喃道:“秋昌意和沐幽幽既然已经离开,洛阳中能施展化神境的应该只有三人,白马佛子的理应佛光普照,葬朽尸鬼的应是幽冥大开,看来这无色结界应该就是逢劫的化神境了。”
“这是逢劫的化神境..”月清歌听了夜来的分析,伸手去触摸无色巨幕,指尖风雷声隐动,试着突破结界。但这无色巨幕虚无混沌、难以捉摸,在灵力被压制之下,自己竟然也突破不开。
夜来见了月清歌的神色,恨恨地咒骂道:“怎么,居然连你都不能破开这结界?逢劫这条死老狗,三番两次坏我大事,可恶至极!自己舍弃部下逃命也就逃了,又整这么一出大戏干什么?”
“无法突破这结界是极为正常的,施展化神境后的高手和普通人之间无异是云泥之别,若不是同级别的高手,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月清歌不理会夜来口出恶言,指尖继续在结界上摸索,沉吟道:“不过化神境虽强,却是极耗灵力,越是高手越应精细有效地利用,绝对不会像他这样释放出如此广泛的领域;但他这化神境却没有随着范围的扩大而削弱,反而却有加强之势,若不是此人修为通天,就是用了极为怪异的手段。”
夜来冷哼道:“这便和那老狗一直偷偷摸摸筹划的大事有关吧,逢劫对四大护法的安排分明是想玩些花样,他自己怎么可能那么强,必然是用了什么肮脏恶毒的禁咒临时提升了灵力吧。”
月清歌淡然道:“既是如此,鬼市有再恶毒的手段也是冲着皇天宫和通天观去的,等他目的达到,化神境自然会撤去,在此期间你有什么打算?”
夜来有些歉疚地道:“抱歉,又因为我的原因耽搁了,只怕你又得稍晚一天见到云瑶了。”
见月清歌毫无反应,夜来尴尬地继续道:“刚才阿狗说苏玄明是来寻找大黑天的,大黑天之前也说过,他、苏玄明、慕月笙三人和炼化月食之婴之事都有着莫大的干系。苏玄明既然来找,现在大幕又已罩下,大黑天必然还未逃出洛阳,我想趁机将他拿住严加拷问,有他在手,苏玄明最终还是得来找我们,到时便可请君入瓮、瓮中捉鳖,彻底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