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戌年春节后不久,偶或于午夜中央台《百家讲坛》中,看到一期易中天先生的讲座。其内容,究竟是谈刘邦,还是论曹操。现在已记不真切了!总之,从那以后,只要有机会……或中午、或深夜,间断聆听过几次易先生的讲座。
半个月前,护城河边散步,滞步东门桥头书摊,小贩正在极力向看客推销翻版书籍:“买一本吧,最畅销的啊!易中天品三国,全套的,收摊了,二十块钱一本!”
《易中天品读中国书系》(东方出版社,2006年7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16开本,足有5厘米厚,拿到手里,却没有外观上的分量。打开书本,大致浏览了下目录,便把书买了回来。
不满两周的时间,这书基本翻了一遍。眼下,它还放在床头边,中午或晚上休息前,总爱再看上几眼。
今晚散步,又到桥头。常去的几个书摊,于醒目处,放着的多是易中天的文集。其版本不下三四种,书名虽不雷同,内容却极其一致。由此,令我感慨市场化经济浪潮的迅猛与强劲……利益所在,趋之若鹜。
过去一周内,自报刊、网络和电视上,略加留意了一下针对易中天现象的评价。其中引人深思的,已有作家和文人出来,贬斥易先生把传统文化庸俗化了。
针对谴责的声音,抛却“文人相轻”的痼疾,暗自探究其依据和理由。或许就在对诸如刘邦、项羽、曹操、刘备、诸葛亮、雍正等帝王将相的评品,异于传统文史,甚至不同于戏曲基调,而是注入了更多的个性理解、情趣智谋、天人合一的武断和臆想,特别是作者宽容、平和、风趣的态度,确乎为历来正襟危坐,满口仁义道德的名流权重者所不齿、避讳或敬而远之。
仅从眼下书摊上的易中天现象,极容易让人们联想起近些年来曾有过的余秋雨或王小波书潮。但大致读过三者的思想文字后,也不难发现他们之间存在的差距和不同。王小波死后扬名的事实,每让人读其书,必生发“奇人奇书、望尘莫及”的感喟;对比余先生的文笔书怀,易先生的品文,尽管没有飘洋过海的历练,挥洒出的却是汉文化的雄性风范和世间文化大同的气度或情调。
读罢《易中天品读中国书系》,曾有过这样的笔记:“近几日天气热甚,间断的大雨,使空气愈发潮湿闷热。入秋已有周余,所谓“秋老虎”正当其时。易中天《品三国》能于当下中国畅销,不是一种简单的文化现象,其为近年来中国极端及怪诞文化的反拨。其中,对诸多反派历史人物,尤其涉及开国元勋的议论,貌似评史论事,实际是近代中国社会政治文化思想的分析、沉思和引领。易中天书中议论的许多达官贵人,尤其是帝王将相的故事,甚至就连平民百姓也都不愿意去正视的客观现象和人类事实。这正是其让人震惊、懵懂而又耐人寻味的所在……”。
虽然,由央视《百家讲谈》品评汉代众生相的节目,而结识易中天先生。但是,今天让我再三翻阅易先生文集的理由,已不仅是品三国、说帝王的艺术魅力,而是其对中国民俗、城市文化以及民族心态/心理的揭示与剖析。在其文集中确实有许多讲坛之外的社会话题,其话题不仅仅是“俗”,而且是“庸俗”。不过,正由于其庸俗的契合时尚(如:闲、闲话、段子和荤段子等)。所以说,即便今天这些敏感话题和文化现象,不能被当成严肃课题,加以研究和论述。那么,未来的人们也将给予历史性分析和客观评判。
事实上,一般卒读或说粗糙阅读的习惯,只能对一部书及其作者的思想倾诉,产生大致的印象,形成粗放的轮廓。如果说,要达到研究一个文化人和一种文化现象的高度,不仅要精致严谨地读其书,更需有诸多背景资料的辅佐。
晚散步,遇一好友,闲聊中说:买套正版的易中天文集看看吧,对于北京、上海等城市文化的描述和分析,就值得一读。
(2006年8月17日夜草,2014年3月3日整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