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
纪晓月急忙回应着，正准备问齐整在哪里时，那边，齐整的电话已经挂了。
在齐整与纪晓月二十多年的友情中，这么仓促地挂掉电话的事情，可是第一次发生。一时间，纪晓月有点着急起来。
望着张国清疑惑的目光，纪晓月站起来，一边拿包，一边说：“齐整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喊我快去，然后电话就挂了。”
“哦！”纪晓月的朋友，张国清基本上都知道。齐整跟她之间的姐妹友谊，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立即站起来，送纪晓月出去。
在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忽然问纪晓月：“你有没有想过，把自己的专业特长发挥出来。”
“啊？”纪晓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过头来，不解地问：“什么专业特长？”
张国清看纪晓月迷惑的样子，拍了拍她。然后说：“快走吧！不然，齐整等急了。”
在问清了齐整在哪里后，纪晓月打个的，就往市人民医院奔去。
在车上，司机已经跟她八卦了一番发生在市人民医院的事情。司机师傅说得绘声绘色，还添加了许多民间谣传的色彩。一时间，纪晓月也无法判断齐整的处境来。恍惚中，她忽然想到是不是齐整被人打了，不然，怎么会那样虚弱！
越想，越觉得像！越想，越觉得肯定！
一下车，她顾不上拿司机师傅找她的几元钱，拨腿就往病区跑去。
这时，医院的警察已经有秩序地撤退了；孩子亲属在这里已经了无牵挂，也走了。只有围观的人群，还在那三三两两地议论着。
纪晓月在病区没有找到齐整，再一问，说齐整已经下班了。
她更急了，掏出手机，电话刚接通，她便好一顿数落：
“齐整，你死哪去了？”
“没死。我在天桥这儿。”齐整的声音依然没有生气，但已不像那时那样虚弱了。
纪晓月找到齐整时，她坐在一楼的候诊椅上，呆呆地望着走廊的窗户，神游了！
看到纪晓月来，就像是没看见。那个风风火火的人，像是被重创了一样，半天，才悠悠地说：“晓月，我不想干了！”
“不干医生，你去干什么呢？”纪晓月在她旁边坐下来问。
“医生也不是刽子手。他们这样做，以命来抵，是想干什么呀？”
齐整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声音就不自觉地抖起来。纪晓月用力地把齐整抱了一下说：
“傻丫头，你不是知道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因为病在人体内，看不见又摸不着。所以，病也是一种既能马上说得清，又是一种随便你怎么说也说不清的东西。所以，发生纠纷后，就会出现这种以命抵命的现象，不是很正常吗？
“这世界上什么最值钱？命最值钱！你这么明白的一个人，怎么也会想不明白呢？”
纪晓月叹了一口气说：
“这一次，病人亲属拿孩子爷爷的命出来威胁大家，确实大错特错了。这位老人万一没有站稳真的掉下来了，命送了不说，也不能改变什么。因为，不论他们闹得怎样，该怎么赔，还得怎么赔。不过是时间的拉锯战而已。”
“晓月，我心里难过不为别的，而是做医生前途的凶险而已。我有点怕了！”
“这种以死相博的方法，让人心里悲凉无比。你想一想，在心内科，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会出现猝死现象。这时候，你该怎么跟病人亲属交待。如果每一个人都来闹一下，医生还怎么当？”
“有时候，不是你用心，事情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纪晓月笑：“如果你不用心，事情不是更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吗？怎么犯糊涂了！”
齐整苦笑，心里的悲凉一个劲地往上冒。
把齐整送回家后，纪晓月赶紧往单位跑去。
自从周霖院长上任后，一改之前院领导温吞水的动作，在整个中心医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首先，就是薪酬待遇。
这是个最惹人关注的改革。周霖亲自挂帅，组成了由院办主任鲁世贤，医务科长项怀轩为副组长，各大科主任为成员的薪酬改革领导小组。
说是领导小组，其实，也就是口头任命，大家在一起开了个会，才确定下来的。
项怀轩负责薪酬的摸底工作，在全院员工中，大致估出各个岗位的薪酬价位点；鲁世贤负责把全院员工的职称、学历、获得的奖励等附加条件拟出来，以作薪酬参考；纪晓月在周霖的直接领导下，负责薪酬设计。
那两个月可把纪晓月忙碌坏了，每天一下班，别人都能走，她却只能跟在鲁主任后面，留在办公室里分岗位，测算数据，以期达到周院长心里的期望值。
中心医院是由城关医院转变而来的，院里的员工身份比较复杂。有新分配来的大中专学生，干部身份；有以前顶职过来的，集单位身份；有退休返聘的原单位老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