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儿时忆,扑捉笑声语,星疏云也淡,山皎影分明;
照夜古今月,缘起花前容,依旧曾经人,是非新旧景。
透过王家变卖的家具,可以看到富贵人家的冰山一角,王家算起来也就是一府富绅,竟然奢华若斯,那么这个世界的豪强呢,权贵呢,世家呢?简单的羡慕嫉妒恨已经很难表达山子的心情,间或升起一丝大丈夫当如此的感慨,又想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冲动。
“这是黄花梨做的供桌,八仙形制,要注意平刀雕刻的团云纹,这是跳刀法刻的;这件梳妆奁酸枣木的,在外面这已经算是好材料了,在这里只算一般,但这个枣木应该是早生贵子的意思,所以材料不会掉价反而会更受追捧,雕刻的刀法是平刀循纹刀,是扬州松鹤派的手法,雕刻风格是百年前盛极一时的扬州瘦锋骨,这件梳妆奁可以算是杰作了。这里标价却有些少了。”阙大师说着话,便已经将这个梳妆奁买了下来。
王家这次发卖的家具很多,标价比起平日便宜三分之一左右,但是主持买卖的大掌柜不可能事无巨细的每一件家具都标好价格,这个梳妆奁算起来要价十分之一都不到,算是王家掌柜的疏忽,阙大师捡了大漏,心情自然很好,而旁边的看客也抚掌叹息几句。阙大师这时候难得叹息几句没钱,那些大件的紫檀、黄花梨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买下来都是传家的宝贝,可惜没钱,徒呼奈何。
阙大师带着山子和栓柱一直走到里面,才发现里面最好的卖品竟然是一段原木,乳白色的,年轮很浅,不留神就会忽略,年轮一圈圈很是规则,不像是大自然的东西,反而像是人为画上去的,拇指粗细,一尺长短,阙大师见到这段原木却大吃一惊:“这是千山寿!”
周围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这段千山寿,有惊讶,更多的是摇头叹息。千山寿是一种地地下湖中长的树,生长分为两个阶段,第一段是生长在水里,这个时候需要充足的光照,而等到长出水面,又万万见不得光线,而且每年也就能长高寸许长,每一颗都十分稀少。千山寿有个最有价值的特性,可以很好的传递真气,所以兵器的把柄用千山寿是极好的选择,同时由于生长环境的苛刻,千山寿极少,而且很少被发现,和百年的茅台原浆一个等级,处于半传说状态,不想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唯一可惜的是太细了点,只有指头粗,用作兵器太难了,所以众人惊讶而叹息,惊讶于半传说的千山寿就在眼前,叹息这段稀世之珍很难有用。阙大师看着千山寿也不住摇头叹息,对于这些知道千山寿价值的人来说是个遗憾。
看过大件的东西,阙大师又带着山子和栓柱去了那些小件的卖区去看了,对于阙大师来说大件的东西就是观看观看,起个借鉴作用,那些名贵品他买不起,那些次一点的他又不屑一顾,观摩一下主要是让山子和栓柱涨涨见识,免得坐进观天,而那些小件才是阙大师重点观看的对象,因为小件的东西极尽巧思,还有很多东西传承隐蔽,只有他们这些同行才知道价值,这时候买下来形同捡漏一般,不一定还能从中看出来一点什么,那就交大运了,小件的东西还有个特点,就是博采众家之长,哪家的都有,不一定每一样都是很好,但是能被王家郑重摆设的总有可取之处,这些东西就是阙大师所学习的借鉴的了。
小件的东西的确更加精巧,匠心独运,山子就发现很多有意思东西:随着视线角度变成不同色彩的壁画,可以在每个方向都有个门的衣柜,一个可以放着琴棋书画各种道具的小桌子,学名“千机案”,这是王家王家老爷子当年中举后打造的;还有一个可以形成三种高度的高低凳,这是王家出嫁的二姑娘最喜欢的东西;最让山子着迷的是个百香盒,造型是个魔方,这是王家嫡孙媳妇姚佩佩的嫁妆,随着王家将府中的宅子发卖,许多东西都没有带走,这个百香盒就是一个,随着王家院子一起被卖了,甚至连里面的香囊都没有收拾干净,每面都有二十五个格子,每个面是一个种类,共六类,每个面二十五种香囊,这么多格子都能自由打开合住,而且密封性极好,打开那个格子,就释放那种香气,香料没了还可以打开盒子换个香囊,极为方便,现在盒子里剩下的香囊很少,只有几只很大众型的香囊了,其余的都是空着的,凑到鼻尖地下,甚至还能闻到香料不同而特殊的香味。山子对于这个极有兴趣,试着摆弄了一下,有花露类,比如玫瑰煞、牡丹韵、月季沉……有木香类,檀木、松脂、苦桑、榛乔……还有动物类,最有名的就是龙涎香和麝香,盒子里虽然没有,但是残余的香味还是留下了一些,除此还有合成类的,这多数是调香师自己炼制的,有着或浓或淡的奇特香味,最特殊的是酒类,这里二十五种就是二十五种酒类,上面标了名识,二十五个格子只有一个写着“烈锋”的还有一瓶,用褐色的小小的瓷瓶装着,除了酒类,还有珍奇类,比如发香的石头,还有海外的香料,山子不停的转着这个不小的魔方,或熟悉或陌生的香味萦绕鼻尖,忽然一丝熟悉的气味传了过来,是花椒?山子停下了手,循着气味看着一个写着椒兰的格子,椒兰的格子是打开的,里面的香囊也在,山子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