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上。
“你打算怎么办?”米卡坐在了我身边,问道。
我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管怎么样,先要找到我的队友们,再考虑对策。当然,我相信,他们也一定知道这件可怕的事——”
“这其实也不一定很糟啦。”米卡挠挠头道,“其实在这里也不错的,除了某些人来讨债之外——”他瞟了法鲁埃一眼,“我看你有胆量,又讲义气,我们走出森林之后,你就到我们家住吧,我会让我父亲免除你的服役义务。”
这家伙根本没有听我在说什么,我也懒得同他计较,就摇摇头不再搭话。
这是石阶上方传来了隆隆的声音。我们知道,是有一大批人正走来。
果然,不久之后,我们就能见到一批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排着整齐的队伍,沿着巨大的石阶梯走下来。
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挡住了石阶入口的昏暗日光,就像群鸦蔽日一般,令人有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些人的服饰几乎都完全一致,男性穿着V字立领长黑袍,直拖曳地,这袍子虽然粗看简陋,但实则非常规整。看起来像是外界的西服的加长版,而且领口有着两道白色的装饰,使领子看起来更加有轮廓,不得不说,这种简约的设计非常醒目而别有韵味。而女性与之不同的是在腰间有一条束腰带,很好地勾勒出了女性的身材。不得不说,亚特兰蒂斯人在服饰上的品味远高于贞女城的商人们,更不用说兽皮裹身的箭熊联盟的人了。说实话,乍一眼望去,在那种昏暗的环境下,一大群穿着前卫设计的席地长袍的人走来,仿佛把人一下子带到了巴黎或者米兰时装周的T台上。
当然,这些诡异的感觉还是后来慢慢产生的,在亚特兰蒂斯人走下石阶的时刻,我沉浸在无法回归外界的痛苦之中,毫无心思去欣赏那道奇异的风景线。这群人不停地走下来,就像《魔戒》中一整支黑压压的索伦军队,足足有数千人。那种阴森的气氛真的是比彼得·杰克逊的电影更吻合魔君的身份。
很快,刚才那个老者又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之中。他走在最前面,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当走到我们身边时,他看了我们一眼,但没有说话,而是绕过我们,走向了我们身后的高台。而其他人紧随其后,从我们身边走过,然后纷纷在周围的石柱下。他们的行动整齐划一,期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交头接耳。作为事件的主人公,我们应该是他们关注的中心的,但当他们经过我们身旁时,却没有一丁点扭头侧目的表现,仿佛我们根本不存在一般。
因为这种出奇的纪律性,亚特兰蒂斯人的入场仪式寂静而迅速,只不过几分钟时间,数千人的会议厅已经整齐划一地坐满了。
当那名老者走上高台,高举双手时,所有人都齐刷刷站立了起来,高喊着:“荣耀!亚特兰蒂斯!荣耀!巴鲁!胡图!杰斯!”老者放下手,所有人又都一起坐下了。
这时,我又产生了一种一样的感觉。这种纪律性,这种仪式性的举动,这种黑色的制服,如果再加上一个红色的袖章的话,这个场面就像上次世界大战中那位小胡子元首接见党卫军的场面。
“今天,”老者说道,“把大家召集起来,是因为——在我们守护的这座森林里,发生了一件古火界开天辟地以来从未发生过的大事。”他顿了顿,环视了周围一圈后,又道,“在过去的11000年中,古火界,从未与外界有所交往。这也是‘世界分割’时期产生的界限造成的。这对于古火界是一种最有效的保护,是为了让亚特兰蒂斯人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得意繁衍生息。在这11000年来,亚特兰蒂斯人虽然没有能战胜野蛮人统一古火界,但也依旧始终繁荣昌盛,不断发展。但是,我们从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如果,古火界的入口被外界打开了,外界的人进入了古火界,会怎么样?”
他说着,又扫视着会场一周。
但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应该没有忘记,”他继续说道,“当初,我们的祖先为什么要把古火界同外界隔绝开来。他们就是为了摆脱外界那些野蛮、嗜血的民族,让亚特兰蒂斯的文明不至于毁在那种低级文明的手中,从而让人类走向终极命运的机会丧失殆尽。外界的人,包括残留在古火界之中的其他民族,都是我们的敌人,这毋庸置疑。即使在古火界,我们也难以对他们进行绝对征服,那一旦亚特兰蒂斯失去我们的祖先所设置的最强大的屏障——‘世界分割’,让外界数量更为庞大的人也进入古火界的话,毫无疑问,亚特兰蒂斯将迎来又一次灭顶之灾。”
会场一片寂静。
“这个人,”他突然指向了我,“就是外界来的人,低等民族的代表,竟然突破了‘世界分割’的屏障,进入了这里。”
人群终于发出了一阵嗡嗡声,似乎是那种倒吸一口凉气的惊叹,但没有议论声,所以,很快平息了下来。
“应该怎么办!”这个老头有点吹胡子瞪眼,甚至歇斯底里。他应该有些演说家的风范,但在我看来,似乎太过极端了,没有成熟演说家的理性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