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先生暗暗在心里责备宋木头不该如此胆大妄为,还真的敢在王爷面前提要求。不过他也不否认,对于中规中矩的宋木头来说,现在这样子看上去生机勃勃又沉稳出众,若是要求不是太强人所难的话,保不准今后他就能入了王爷的眼。
英王萧恒本身靠的便是他看人的精准眼神,但凡是他一心看好并做好安排的人往往不会让他失望,从最早的罗公公、袁先生一流到如今的宋木头,萧恒自认还不至于看差了人品。
果然,宋木头经过他的追问只是提出了一个小小要求:若是他日他宋木头有所成就,希望能够放他妹妹小五一个自由身,让她能够像个普通人一样自由生活。
“哦,为何你不为自己求一个自由身呢?”萧恒倒是有些奇怪了,既然有这个机会,宋木头也想到了这个要求,为何不给他也求一个呢?
“回禀萧老爷,小的既然对主子还有用便不会想着自赎己身,若是有朝一日小的帮不上主子,那时候再来说这话也不迟。”宋木头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沉默木讷,相反,因为习练魔法锻造精神力,他的思考能力比许多成年人都还要深思熟虑几分。萧恒提出问题时他便认清了萧恒身份不凡,这样的人既然提出要让你做事又怎么能轻易放人呢?就算自己此时回答句“不想奔个好前程”,怕也是阻挡不了接下来他们的安排,自己肯定是暂时脱籍无望,倒不如痛痛快快先帮小五要到个实惠的条件再说。
“有意思,哈哈有意思!”萧恒接连笑着说了两声有意思,可见心情经此后舒缓轻松许多,伸手拍了怕宋木头肩膀,“今后你就叫宋木吧,把后面那个字去掉。你刚才提的要求不算过分,回头事情定下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宋木头大喜,翻身半跪在地郑重道了一声谢,将手中的野兔高高举起:“萧老爷,谷内肉食难寻,这兔肉就送你打个牙祭、换换口味。”
“好你个小子,要不是本……我答应了给你妹妹脱籍,你是不是就舍不得请我吃一块肉了。”萧恒挥挥手,示意袁先生帮忙将野兔接过来,这意思就算是领了宋木人情。
袁先生提了野兔微笑地看着宋木起身规规矩矩跟在自己身后不再开口,暗道孺子可教也,这孩子今后前途当真是不可限量啊。随即又失笑,“木头,搞了半天,这野兔你那妹子还是要沾光,你可知萧老爷此来所谓何事?”
宋木扬了扬眉,并未接话,他知道,依着袁先生的性子必然会接出下一句的。果不其然,袁先生又接着说道:“萧老爷是要进神仙林办点事情的,他接下来的一日三餐必然会在神仙林里用。”
宋木闻言喜上眉梢,他还说找机会再去抓一只给小五换口味呢,这下子可以暂时不用了,小五说过,隔上十天半个月吃一次兔肉才会觉得香。
丁八是早就接了消息,要不是碍着不能出内院的规矩他或许都和袁先生一起迎到江阳城客栈去了,此时远远见着三人忙阔步迎了出来就要跪下见礼,被萧恒一把拽了起来,认真上下打量一番,叹了一口气:
“我老啦!老八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可不是嘛,五年前两人才见过面,常年风沙侵袭下的丁八皮肤龟裂如老树皮,枯黄的头发随意绑着发髻,看上去和四十多岁的萧恒年纪都差不多;然而这次相见,英王两鬓现了白霜,面上也皱纹隐现,丁八倒是古铜色皮肤看上去如上好丝缎般光滑,头发也没风干枯萎之象,昂首阔步间,属于三十五六岁的彪悍之气迎面而来。也难怪萧恒如此称赞一声了。
丁八自知自己之所以能保养得如此年轻的缘故出在萧别离身上,却是没做丝毫辩解,顺着萧恒的力道起身站好,做了个请的姿势:“萧老爷,您请。”
因着要接萧恒入内院,内院大门的守卫和丁二、丁五的院中全都空无一人,一路毫无阻挡便来到了丁八的院子。
刚刚坐定,萧恒就忍不住面带疑惑问了起来:“方才我好似看见老五院落中栽种着不少瓜果菜蔬,这临沙谷什么时候能倒腾这些东西了?”
不仅是丁五的院子里有,丁二院中有不少的花草、丁八的院子里也长着几株灌木植物,初秋天气正郁郁葱葱。临沙谷什么地方萧恒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有绿色菜蔬。
袁先生不动声色为萧恒沏了一壶茶,此时宋木头被打发回了院子,这儿就只有他和丁八两个在,倒是不用顾忌称呼上会被谁听了去,“王爷您喝水。”
萧恒端了茶水小心抿了一口:“本王问你话呢。”按照经验,萧恒这一口只是沾沾唇,他以前可是吃过大口喝掉临沙谷茶水的苦头,满口石沙怎么也没办法,因为在这漱口真的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只是,他刚刚说完那句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又端了茶水抿了一口,不但没感觉到粗糙的沙砾感,反倒喝到了一丝难得甘冽回甜,比京城凉水井中的清泉沏出来的茶水口感上还要胜上三分,这还是茶叶不怎么好的情形。不由就重重“咦”了一声。
“王爷之前难道以为属下是谎报粮食情况?”袁先生只差没有将营地里那柄夏天时用野鸡毛串起来的羽扇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