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此来并未惊动任何人,身边明处也就带了一个长随和一个侍卫,和袁先生畅谈一夜后,他一路来的担忧减轻了许多,天色刚亮便迫不及待催促着袁先生带路出发。
知道他真实面貌的除了袁先生也就只有丁一、丁七和丁八三人,之前萧恒也是给袁先生打了招呼,对临沙谷人只说是京城派人来探望大公子,有袁先生引路,很快便进了临沙谷地界,让年纪偏大经不起太多折腾的长随和侍卫放在了袁先生的营地,萧恒和袁先生两人接着马不停蹄往内院行去。
眼看着穿过那条宋木头常常抓兔子的山道就能到达内院之时,两人被小道右侧一个在坡度极高的山道上步履如飞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看那孩子年纪不过十三四岁,这份脚力倒是不错,若是投入军中做个斥候最是合适不过。”萧恒眼光毒辣,一眼便见着那十三四岁少年在小山坡上不管是跃步还是腾挪都轻巧如一只狸猫,且稳如泰山,人过处,脚下石块泥土都未曾有半丝挪动。
袁先生也看清了那少年长相,这三年来倒是对这孩子熟悉得紧,见萧恒非但没露出生气的模样反而兴致勃勃,便也停下了脚步解释了几句:“这孩子叫宋木头,学武天赋极高,本来跟着丁七和丁八学武,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指点他几句。说来也奇怪,我们三个在轻功一道上都没什么长处,这孩子竟然会在这山道间练就了一身连我们都自叹费如的轻功,时不时就会来这山道抓些野味来孝敬我们。”
“嗯,不错。”萧恒再次赞叹了一声,他的武功只是平平,自保尚且艰难,能看出宋木头那份“轻功”已经实属难得。
此时,山上传来宋木头兴奋地叫声:“往哪跑。”
双方相隔毕竟有一段距离,且山上怪石嶙峋、灌木丛生,萧恒和袁先生只见到宋木头追着一只动作迅捷的野兔从这边窜到了那边,一声呼喝后只见他一扬手,也不知飞没飞什么东西出去,前方被巨石遮挡的灌木丛动了动,居然没瞧见兔子蹿出巨石,看来是他扔出去的“暗器”丢中了野兔。
“哈哈,抓到你了吧。”宋木头往前几步蹿出,手一伸,就多了一只灰色兔子在手里,像是嫌弃一只兔子不够,宋木头开始往周边寻找,想要寻到另外的野物。
“木头,下来。这山里的野兔都要被你给抓干净了。”左右都走到了这儿,萧恒也不知道是情切还是什么缘故,站在路边一副等着宋木头下来的模样,袁先生只好出声唤人。
宋木头这三年也是丝毫没松懈,靠着卿舞给他开小灶单独送出的纯正水元素,他不但将丁七、丁八两个的全部训练都扛了下来,就连袁先生偶尔心血来潮的指点也是应付有余。当然土系魔法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像现在这种被误认为“轻功”和“暗器”的两样绝活便是他本人对土元素的掌控和土系魔法领悟来的;而他本人的魔法力也达到了一个他自己无法预估的四级魔法师高度。
听到袁先生召唤,宋木头心里一突,回想了一遍刚才有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来,末了才假装擦了擦额上的汗迹飞快跑了下来:“袁先生,您来了。”看见了气度不凡的萧恒,略略犹豫,友好地点头微笑了下。
“这位是萧老爷。”袁先生斟酌一二,并不想让宋木头知悉太多,临沙谷的事情,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
“萧老爷好。”宋木头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站到了一旁静听袁先生教诲。
“嗯,好。小伙子,我看你功夫不错,想不想奔个好前程?”每年临近秋冬,和白虎国的边境上还是有小规模的冲突,但凡是萧恒想要重用的苗子都会弄到最前线真刀真枪练上一场。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三年时间,宋木头学到的不仅仅是武功,还有袁先生和丁七教导的那些大道理,建功立业、出人头地他没怎么敢想,但随着他魔法越高,心性就逐渐在转变,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自己和小五给人为奴为婢这件事。听萧恒这么问,下意识眼前一亮,不过随即神情又黯淡了下来:“在临沙谷能有什么好前程?”
“走吧,边走边说。”萧恒扫了一眼小道两旁初秋依然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心里对萧别离的情况升起了一股期盼,示意宋木头和袁先生跟上,这才不急不缓给宋木头解释道:“临沙谷自然是没有你要的前程。若是你点头,我自然会给你安排。”
“萧老爷,木头是临沙谷买来的仆从,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袁先生微微皱眉,几年不见,王爷身上那股杀伐果断独断专行的气势去哪了?
萧恒倒不是突然变得柔和了,只是这时候他作为一个父亲也需要缓冲下情绪。四五年不见,也不知道刚过十九岁生日的萧别离会是什么样子?印象中,萧别离的样子早已模糊,他这是在宋木头的身上寻找那种柔声细语的感觉。
这句“奴仆”再次激起宋木头心中的不快,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萧老爷”的职权明显比袁先生还要打,自己和小五是袁先生买来的,卖身契必然是在袁先生手上,袁先生听命于这位“萧老爷”,现在这位萧老爷似乎是要自己做什么事情,这个机会要是不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