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陈茵精神萎靡地到公司上班,在大门口碰到匡兰,匡兰打量着她说:“陈科,你不舒服?”
陈茵说:“昨晚没睡好。”
昨天她到了东坡桥,离约定时间还有10分钟。她正在东张西望,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过来:“是给你儿子送钱的?”她点点头。鸭舌帽一脸匪气地说:“拿来吧!”她抱着旅行包不放手:“我儿子呢?”鸭舌帽冷笑两声,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来了。让那小子说句话。”说完把手机递给陈茵,只听洋洋在里面说:“妈,我在桥边上的汽车里,我已经看到你了,你把钱给他,他们就会放了我。”陈茵犹犹豫豫地把旅行包从肩上拿下来,鸭舌帽一把扯过:“赌徒是最讲信义的。只要把钱还上,你儿子毫毛不差。”然后对着手机说:“放了他。”
回到家,儿子说了经过。
原来他们打麻将也没什么固定班子,反正是一伙十来个人,经常在一起玩,到了周未就约,这中间经常有朋友的朋友参加,有的朋友就是在打麻将中认识的。
前几天一个常在一起玩的朋友带来了二个人,说是自己的朋友过来玩玩,就一起玩了二天,输赢相抵,算下来是洋洋赢得最多,洋洋觉得他们水平不过如此,就没把对方当回事。
到了这个周六,他们说来大一点,洋洋就同意了。
刚开始还是洋洋赢,很快就赢了10来万,洋洋非常开心,心里盘算着再赢个10来万就收手,结婚的钱就全搞定了,省下老妈在那里算斤算两了。
谁知,晚饭一过,好运却没有了,到了夜里12点,他不仅把赢的钱全部吐了出去,还输了10万。他不甘心,想盘回来。如果10万盘不回来,他明年结婚的钱就没有了。他没有回家,也不让其他人回家,约好休息6个小时继续。
到了第二天,继续上桌,好运仍然没来,很快他又输了10万,他输红了眼,越输越赌,越赌越输,一直输到50万,那三个人再也不肯跟他玩下去了,说你先把50万拿来再赌,他说写个欠条,那三个人不干,说必须立即拿钱,开始洋洋还想耍赖,但很快那俩新结识的朋友的几个把兄弟来了,上来就给了洋洋一个耳光:“愿赌服输,你******玩不起别玩。”他这时才知道人家在合伙玩他,开始害怕,赌场就是这样,赌债是不能欠的,哪怕卖房子卖地,你都要还。没有办法,他只好给妈妈打电话。
陈茵听完了儿子的哭诉,恨得直咬牙了,她对儿子说:“太欺负人了,我们报警。”
洋洋吓得连忙摇手:“妈,这次认亏吃吧。他们就象黑社会一样,惹不起的。如果报警,他们能玩死你。”
陈茵说:“儿子,你妈不容易啊,这个洞怎么补?”
洋洋沉默了。
她们母子就这套房改房,国企改制后,陈茵的退休工资就一千多元,到天讯公司后年薪5万,升了财务科长后才拿到8万,这算比较高的了,一共干了不到十年,也就60来万,这中间还有母子俩的生活费和儿子读书的开支。而洋洋工作才三年,工资基本上自己挣自己花,家里目前能拿得出来的满打满算也就20万。
陈茵想了一夜,哭了一夜。早晨起来要上班,她用冷水敷了敷眼睛。
跟匡兰打完招呼,陈茵赶紧钻进自己的办公室,她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怕人家问东问西。
坐在办公室里,陈茵开始发愁,如何填补那50万?她一筹莫展。
关莉进来关心地问:“陈科长,你身体不舒服?”她自陈茵进公司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陈茵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有点累。”
关莉说:“不行你就回去休息一天吧,跟张总打个招呼。”
陈茵挥挥手说:“我真的没事。你忙你的吧,我想安静一会。”
关莉退了出去,陈茵撑住了额头。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听外面办公室一阵喧哗,陈茵无心过问,可外面的人进来了,她一看是第二建筑公司的财务科的华卫青。她打起精神站起来招呼道:“华科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华卫青愁眉苦脸地说:“陈科,来求援了。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农民工是真历害,公司就拖欠了点工资,就把我们李总堵在办公室里了,说今天如果不拿到钱,李总就不要想离开办公室半步。李总没办法,让我到天讯公司来求援,请你们在尾款中无论如何先给40万,以解燃眉之急。”
陈茵一边请华卫青坐一边说:“尾款说好是工程审计后付的,这有合同。”
华卫青一副可怜样:“这我知道,所以我说是求援,请你们帮帮忙。”
陈茵说:“提前支付?这要有总经理批准才行,我做不了主。”
华卫青大度地说:“我不让你为难,你告诉我现在谁批有用,我找谁。”
陈茵迟疑了一下说:“你找张总吧。现在他全权负责。”她想,最好今天张总不在。
华卫青说:“好,我去找张总,我们也算是兄弟单位,张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