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第一杯酒是虎叔敬的,因此,尽管何小珍因为耿华脸上没有一丝道歉的表情而感到心里不痛快,但这第一杯酒她还是一口喝完了。
在喝完这杯酒后,虎叔用眼睛看着耿华和小杰,说:“小耿,小杰,你们现在每人先敬小珍一杯酒,郑重地给小珍道个歉,这事就算圆满了。”
小杰瞟了耿华一眼,见他坐在椅子上没动,赶紧先站起来,端着一杯酒对对面的何小珍说:“珍姐,我先敬你一杯,请你原谅我和我兄弟的鲁莽行为,也请珍姐以后对小弟多多关照,我和我兄弟将来可能还有事情会来求珍姐帮忙,希望到时候珍姐能够不计前嫌,为我们提供一点帮助,到时候我们一定会记得珍姐的好。来,我先干为敬!”
说着,他就将杯子端到口边,仰起头一饮而尽。
何小珍在他站起来说那番话时,并没有按照礼数也跟着站起来,而是端坐在椅子上,头微微侧着,不动声色地听小杰说完那几句话,听小杰说他将来还有事情要请她帮忙,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地将酒杯端到唇边,小小地抿了一口,没有说任何应许的话。
小杰在喝完酒后,也不介意何小珍高傲的态度,见耿华仍在位置上端坐不动,便用手推了推他,压低声音说:“华哥,你也站起来敬珍姐一杯吧。我们今天本来就是来道歉的,不要因小失大。”
耿华知道自己今天既然来了,就免不了要放低一下姿态,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他还是依言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刚想说两句场面话,却见何小珍忽然站起身来,转过头对虎叔说:“虎叔,这两位年轻人的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您的意思我也知道了,等下我就打三哥的电话,让他收手,不要再为难他们。
“今天他们两个人既然诚心诚意来到这里找我,我也得给点面子给他们是不是?现在我人也来过了,酒也喝了,道歉的话也听到了,这事就算了了。我现在还有特别紧迫的事情要去处理,虎叔您应该是清楚的。所以,我就失陪了,虎叔您慢慢喝,将那个老鹰头吃掉,这东西最补脑,对年纪稍稍大一点的人特别有效果。”
原来,何小珍对耿华的态度很不满,想要给他一点小小的颜色看。因此,在看到耿华站起来准备敬她酒的时候,她便故意站起来向虎叔告辞,目的就是想要耿华难堪一下。
不过,她没有想到,她的这一举动,却正中耿华的下怀:因为耿华正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想像小杰那样说一些谦卑的话。
所以,何小珍要走,正好免了他费脑筋。
于是,他在听到何小珍告辞的话之后,趁势坐了下去,若无其事地笑道:“何小姐好走,我们就不送了啊!”
虎叔对何小珍说:“小珍,你哥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能不能免予起诉或者取保候审?你今天要见的是谁?是不是邱副局长?按我的建议,你如果想办好此事,别的人都不要找,只要找邱副局长就行了。不过,他比较难以接近,原则性也很强,此事只怕比较难办。”
耿华听虎叔和何小珍提起邱敏毅副局长,心里一动,抬眼看着何小珍,凝神听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只见何小珍皱皱眉头,满脸忧色地说:“是啊,虎叔。为了我哥的事情,我从罗立秋倒台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到处找关系、托人情,想要给我哥哥伸冤,争取让他无罪释放出来。
“但是,我跑了这么多天,却一直没有什么效果,原因就是邱局长始终不松口——因为他是分管刑侦工作的,他如果不批准,我哥哥就根本无法放出来。
“上次我去他办公室反应我哥哥被罗立秋、罗雄叔侄陷害的问题,请求他查清事实真相,不要给我哥定那参与和领导黑社/会组织的罪名。但是,邱局长一口回绝了我,说我哥虽然确实是被罗雄设了圈套陷害了,但是,他组织一大批手下去白沙滩与罗雄一伙斗殴打架,也是事实,即使不给我哥定一个‘参与和领导黑社/会组织罪’,至少也可以定性为‘聚众斗殴罪’,照样可以对我哥刑拘并判刑。
“所以,他劝我不要再去东奔西跑,说我跑了也没用,我哥的犯罪事实是客观存在的,并不能因为他受了罗雄的陷害,这个罪名就没有了。不过,最后他也告诉我:鉴于我哥这次聚众斗殴的情节不算太严重,也没有造成重大人员伤害和恶劣的社会影响。所以,即使我哥被检察院起诉,也可以争取给他判一个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虎叔眯着眼听他说完,点点头说:“小珍,邱副局长这个人我最了解,因为他当初才到修水县公安局工作时,就是跟我在一个所里工作,对他的脾气性格包括工作作风,我算是很清楚的。他这个人很有能力,所以也比较傲气,轻易不买谁的账,哪怕是我们县局刘局长或者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出面,只要他认为是违反原则的事情,他都会坚持到底。所以,你哥的问题,只怕真的是难以解决了。”
何小珍点点头,有点伤感地说:“虎叔,你是知道我和我哥之间的感情的:我们从小失去父母,我哥比我大几岁,为了养活我、供我读书,他十二三岁就开始到街上捡破烂,有时候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