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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的上课时间是正月初六,这一天到底是平常还是特殊,完全取决于个人的主观臆想,你说它有特殊意义,它就有,你说它没有,它就没有。因为时间是世上唯一一种不变的东西,它不像树苗,会长高长大,叶子会变青变黄,树皮会变粗变老,也不会像人一样,会生老病死,会悲欢离合,会身心失衡。我读初三的时候,经常感冒,又不想吃药逞强,拖到现在患了鼻炎,闹得经常头痛,所以,我没有心绪跟欣莹一样花一天的时间去感慨和抒情。她说:“哎…一年容易又春风。”,
一个喜欢感慨抒情的人,会把莫名其妙的忧伤放大成痛苦。欣莹就是那种人。
枫梓中学的那个城市,春节气味还很浓,街边的人行道上比平时拥挤,行人的脸上也不是平时那种的焦灼怱忙而冷漠。开心愉快的笑容暖融融的,像冰里面的星光一样。还有各家各户门前贴着红纸金字的春联,完好得像真能散发出喜悦和吉利一样。房顶红色的灯笼整天亮着,时不时还能听到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夜晚的天空也不断有美丽的烟花绽放。
可是这些风景一进校门就戛然而止,校园的围墙像直刺天空的钢化玻璃,阻隔着外面的世界,走在校园里,感觉像要待续去年单调无聊的校园生活。在家呆的那一降没劲但期望快乐的日子像做梦一样,在这里找不到一滴点余味或残留的痕迹。也许学校所想要达到的效果应该是这样的:进了校门,就等于你改变了身份,你现在是一个学生,就应该抱有做为一个学生的本分,静下心来读书奋斗,外面就是原子弹爆炸,也不再与你有关。
我们这个年代的学生,不得不去学会扮演校里校外两种完全不同而且无法相通的角色,这是在考验我们在短时间内接受生活的质变。尽管我有心里准备,但看到校园苍凉的树叶和萧瑟的运动场所,带给我倍感的失落。我怀疑学校不算中国土地的一部份,它独立于中国的怀抱而组成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像回到上世纪黑白电影默片流行的年代,缺乏颜色和自由,生活无聊和单一,心灵找不到寄托得不到理解,生命看不清方向盼不到希望。活在那世界里的只有两种人:一种靠自己在学习上的拼搏和努力,换取一张合格的成绩单作为通行证,挣扎着逃离到另一个世界;另一种人则是活活在那里被郁闷死,属于合法自杀,不需要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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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正月初六上课,所以正月初五下午我就抵达学校。在回校之前,我已跟自恋狂约好,说今天下午一起去购新学期的日常用品,可他跟欣莹另有约会,就把我那个约会给推卸了。他解释说:“操他妈的,既然是确定关系,就得整天粘在一起,况且放寒假那么久都没见面了,是吧,不然怎么能叫恋爱呢。”
我一恶心,抬起脚,把他拽出宿舍门。
于是,我一个人去校门口的小商场买日常用品,刚好刁小七也在那里购物,我看她买了牙膏牙刷洗发水,沐浴露梳子纸巾……推了一辆商场的购物车,车篮塞得满满的,这不稀奇,稀奇的是,她还买了蚊帐、棉被、枕头、席子……跟一个新生似的。她看见我时,只是跟我点一下头,懒得开口,或者放不下架子叫一声我的名字。气派还是和去年一样,我虽然不喜欢和她说话,但想到她在大年初一那天打电话给我拜过年,心存感激,我就主动过去跟她打招呼:“嗨,刁小七,你也来买东西。”
她回答:“是”。
我问:“你今天买东西好像有点夸张。”
“我在学校外面的附近租了一间房子,所以想添点东西。”
我的第一反应是:啊--!?像白天看到月亮晚上看到太阳一样,不可思议。学校明令禁止学生在校外租房的。因为校方认为,想学习的学生没有杂念去干那些事情,要干那些事的学生一定是学校的败类。而且听说前几年,有个学生偷偷在校外租房,发生过一次被入室抢劫的事件,对学校声誉造成了严重影响。所以,学校真花了心思去防范悲剧重演。《学校规章制度》里面第21条条:严禁学生在校外租房,一经发现并查实,将对该生直接责令退学。也就是说,犯了那样的错,连开除学籍留校察看的机会都没有。
刁小七解释说:“我在寒假的时候,意识到一个问题,每天仅靠三个小时的晚自习学习,跟本不够,所以,我跟班主任申请,在校外租间房子,这样晚自习上完以后还可以再自由学习一段时间,而且老师也批准了。”
她这一惊世骇俗的申请,让我大跌眼镜,晚自习三小时,我经常还要靠看杂志打发时间,而她却还嫌不够!这也许就是优生与差生的区别。现在,母老虎信任她,就跟中国人信任**一样,她说她在外租房是为更好的学习,母老虎绝不怀疑她在外面租房是乱搞。要是换我去申请,母老虎一定会联想到我不是金屋藏娇,搞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是校外结巢,企图搞团伙组织,母老虎的想像必会像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能想象到的坏处,她都想象到了。
刁小七买了很多东西堆在商场门口,东西不重,但很占面积,一手多提一袋东西,手上的另一袋又落下,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