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快起来吧!你这样子哪有一点儒家风范,完全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寒冰没好气的骂道。
有酒有肉伊人相伴,何等快哉,人生何求。
明月高悬,星空无边,灵山大泽,千机十二峰,楼阁殿宇,门人子弟,人如龙,颜如玉,何等盛况。逍遥亭中醉,卧看雾外江山风雨情,伊人煮酒,品的是人间。
良久荀忧突然说道‘那一晚在燕州,我就在房顶上,眼睁睁的看焚净宗的那两个畜生杀了燕子满门,我却是没有出手。’
寒冰递到嘴边的酒杯略微的顿了顿,接着才一饮而尽,倒酒倒到一半忽的斜瞥了对面人一眼‘原来这就是那根刺。’
荀忧长叹一声‘是啊!这件事真的是如刺在喉。’
‘明明知道当时自己的做法是最正确的,可还是会在心里埋怨自己,一直自责下去。现在想来我真的是一个懦弱的人,就缺乏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
‘我一直在反思,假如此时此刻时光倒转到哪一刻,我是否还会做相同的选择,答案是肯定的,我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那怕明知以后的岁月心中会一直受到煎熬,也还是会那么做,人永远都是自私的,永远都是矛盾的,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淡。’
等他喝完一杯寒冰马上给他倒满,喝完又倒满,如此反复,一刻不停,寒冰似乎存心要将他灌醉一般。
‘一醉解不了千愁,只会越喝越愁。’半醉半醒半微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乃修行之士,感悟天地,何等身份,岂可为了一群凡夫俗子的生死费神伤心,对于他们来说我就是圣人,我就是仙人。’荀忧眼中全是冰冷。
‘说到底他们与我无亲无故,我凭什么为了他们枉送性命,我凭什么!’荀忧醉吼一声。
‘话虽如此,可此时我还是受着内心的煎熬,还是会痛苦。’黯然叹息!
‘我不是悲天悯人救苦救难的圣人,也不是铁石心肠狠辣之人,我只是一个初入修行的小修士,难道修行真的就是要将自己从凡俗之中摘出去吗?也许我真的要学会漠然,救他们是功德,滥杀他们是罪过,漠然相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过也无功,生死有命,自然而然吧!’淡然一笑这便是悟,修行也许就是悟与不悟,穿与不穿,苦苦挣扎但又一直欲寻个光明世界,无上净土的过程中徘徊。
也不知道荀忧是自言自语,还是酒言醉语,或者是在对相伴之人倾诉。不过眼中却是越来越明亮,酒好像也醒了。
见他逐渐领悟过来,寒冰却是特别认真的问道‘假如有一天,我们面对生死,可你又无可奈何,你会放下我独自逃命吗?’
‘不会!无论面对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生死如何全不重要,哪怕是坠入无间地狱,哪怕是背叛全世界,与所有人为敌,也无怨无悔,只求能伴在你的身旁,因为你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语气平平淡淡,却又不庸质疑,坚定万分。
‘那好!我们现在就说好了,修行路上相互扶持,相互牵引,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永永远远伴着对方,直到有一个人先离开,就算如此我们也要在心里一直恋着、念着。’轻抚着他稍显稚嫩的脸庞,眸中渗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笑着说道。
此时她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柔情似水,荀忧不知她为何这般触动,也不忍心看她这般又哭又笑,打趣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了。’
寒冰不悦的瞪了眼,心想自己难得温柔一次这小子居然如此不识风情。
荀忧若有所思的咂砸嘴‘我还是喜欢你暴力的一面。’说着还扬扬头,像是故意彰显自己有多么的傲气,骨头有多么的硬。
寒冰哪里听得了这话‘我看你就是贱骨头。’
五指成爪,硬是从削廋的脸上,捏出一块肉,抓在手里,等她抓够了,荀忧赶紧捂住自己的脸。
‘疼吗?’见他这样,哪有不心疼,一把拉过他的头抱在怀里,轻轻的揉着‘去我哪里住吧。’
‘看得着吃不着难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