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父亲听到这里,又冒出一身冷汗,担心被屋里人发现,他蹑手蹑脚退回去,刚走到搅拌机旁边,工长远远地喊他:“老王,你来。讀蕶蕶尐說網”
王旭父亲的心一阵狂跳,他不知道是祸是福,但也只好忐忑地走过去。
“老王,工地活不多了,人够用了,明天你就不用来了。”工长淡淡地说。
“为什么?”王旭父亲下意识地追问。
“为什么?”工长很奇怪地看着他,说:“不为什么,不用你了。”
“那我这十来天的工钱怎么办?”王旭父亲清醒过来,他首先想到的是工钱。
“我没钱,你去找大包吧。”工长说完,转身就走。
王旭思忖了一下,径直向刚才的那间板房走去,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那个陌生的声音,肯定就是大包,毕总。
房门打开着,一个粗胖的男人正坐在简易床上看图纸。
“毕总吧?”王旭父亲不跟他客气,直接问。
“哦,是我,什么事?”男人抬起头。
“我被开除了,我要工钱。”
“哦?你是哪个班的?”毕总问。
“瓦工班的。”王旭父亲说。
“哦,那你找我要什么工钱,你得找你们工长啊。”毕总说。
“他说让我找你。”
“扯淡,你找他去吧。谁雇你干活你不懂啊?”毕总边说边站起来,不客气地将王旭父亲推出房间,顺手锁上了门。
王旭父亲顿时气结,他想不到自己会被撵出来,想了半天,他大声说:“不给我工钱,我就去举报你们偷工减料。”
“我X,你挺牛B呢。”门猛地被打开,毕总一个箭步窜出来,一脚将王旭父亲踢倒,边踢边骂:“你去告吧,我等着你,孙子。”
王旭父亲满身伤痕地被孟雨送回家时,王旭还没有回来,但爷爷在门前坐着。看到王旭父亲这个样子,他马山就火了:“谁干的?TMD,我王傻子的儿子也敢打?”
“王傻子?”孟雨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撇嘴一笑。
“姑娘,谁打的他?你告诉我,我不说是你告诉我的。”爷爷追问。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他工友,看他在工地上躺着,就把他扶回来了。”孟雨急忙说。
爷爷无奈地将儿子扶进屋,四处翻找着酒精,帮他消毒。孟雨告辞出来,爷爷急忙送出来,他热切地说:“姑娘,以后来玩啊,咱家马上要上楼了,一百多平呢,这个破房子,是临时住的,别嫌脏,啊?”
孟雨暗笑:“你买不买楼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嘴上可没这么说:“好的大爷,您回屋吧,我过几天再过来。”
“我儿子仁义,不会打架,他今天这事儿肯定是误会,你别担心。”爷爷仍然唠叨着,他觉得这个女子不错,如果能做自己的儿媳妇,真挺好,所以他一个劲儿为儿子说好话。
正说着,王旭提前回来了,他在修行的时候,总觉得心慌,似乎有什么事,所以决定回来看看。爷爷和他帮父亲擦完身上,父亲也清醒了很多,唠叨着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爷爷马上火了:“狗官,告他。一定要告他。”
“哪儿来的狗官啊?”王旭说。
“那个什么总,不是狗官?偷工减料,草菅人命。”
“也没有证据啊,告什么告?”王旭很清醒。
“我有证据。”王旭父亲支起身子,从怀里掏出那截钢筋。王旭接过去,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不再做声。
爷爷和父亲并没把他的沉默当回事,在他们心目中,王旭还是一个小孩子。两个人已经开始热烈地探讨起如何告,去哪儿告的问题了。
这时,肚皮从外面进来,听完这件事后,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反而说:“走,咱们出去吃,我请客。”
“干嘛出去吃。”王旭父亲挣扎着起来,要去做饭。
“出去吃吧出去吃吧,咱们爷几个还没一起正经吃过饭呢,对吧王旭?”肚皮征求王旭的意见。
“好,出去吃。”爷爷也兴致勃勃地说:“我请客。”
几个人找了一家小饭店,刚一进屋,就遇到一个熟人,是王旭父亲的表哥,一个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无家的光棍,人木讷而老实,到处打零工,王旭爷爷还多次周济过他,所以看到他在,马上拉过来一起吃饭。趁这时,肚皮掏出一叠钱压在吧台上,爷几个并不知道,只是大呼小叫地要酒要菜,特别是爷爷,他感觉十分兴奋,好久都没有和儿子孙子一起吃过饭了,潜意识中,他甚至有些感激那个破工地,虽然把儿子打了,但却让一家人团聚了。
从酒店里出来,爷爷搂着王旭父亲的肩膀,很亲热地说:“儿子,以后,咱们家,就算是破镜重圆了,你信我的,没人敢欺负你。以后,咱们爷几个,好好过日子。”
王旭父亲微醉着,嘿嘿笑着点头,一瞬间,他似乎忘记了爷爷当初给他的屈辱,以及工地上的那一幕。
两个人互相牵扯着,歪歪斜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