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揽华心中总是充斥着许多无奈之感,看着寒墨一日一日衰弱下去的担忧进而影响到了自己身体,连带着自身都变得倦怠起来,失去了往日不少锋利之感。
寒墨恐揽华发现自己的秘密日日躲着揽华,就连紫陌也多日不曾见过寒墨的影子了。而此时,织颜与离度终于双双感到了帝都之中。
就在离度刚刚感到帝都的那一刻,皇帝收到消息直接派了破军将离度掳至了皇宫深处,好一番威逼利诱,终于让离度答应帮协助裴漱研究玉娇绒解药之法。此番行动很是迅捷,寒墨与揽华各自为自身担忧不止,遂双双未接到离度到帝都的任何消息。而织颜在进入帝都之初便听闻六王爷与六王妃琴瑟和鸣,情深似海,乃是一对佳偶,至此心中愤恨异常,遂费尽心机混入长公主府为复仇仔细筹谋。
很快寒墨身体的异样再也无法隐瞒下去,揽华对此没有丝毫的惊讶,寒墨苦笑道:“我身体衰弱下去,你——怕是很早就知道了吧?你知道,怎么不说?”
揽华只是将躺在床上歇息的寒墨身上的被子仔细掖了掖,淡笑道:“我知你的心意,你不想让我知道,怕我担心,但我术法比你高深,日日都会发散我的灵力探查四周,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又怎会不知。但是,你既然做了决定,那么艰难的隐瞒自己的处境,我又如何能够让你功亏一篑?”
“这世上,果真只有阿揽你最是知我心意。”
“可是我却恨不得在你埋那些染血帕子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吼上一吼,让你明白其实我不爱你这么瞒着我。”
寒墨苦笑,说道:“我又何尝不愿拥有康健的身体,能陪着你一直活到老活到死,不用因这些毒受这些苦楚。但是,此刻,我却觉得有些庆幸。”
“哦?这是为何?”
“这几日我躺在床上养病,闲来无事,将父皇的心思略略揣摩了些许,似乎明白了他的一些想法。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若我身体康健,他是万万不会将你许配与我的,那样岂非不美?”
揽华垂下眼眸,遮掩住心中突然汹涌而出的感伤,强颜欢笑道:“原来你很欢喜我嫁给了你?听到这些话,我觉得比吃到蜜还要甜上许多呢。你是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告诉我,我非把教你的那个人揍个半死不可,要是你学会怎么哄女孩子欢喜了,出去又勾搭几个回来可怎么好?”
寒墨脸色苍白的咳嗽了许久,张了张惨白的嘴唇,微笑道:“切莫胡说,要是应验了怎么办?我现在觉得就你一个就很好了,再来几个日日跑到我面前拈酸吃醋,我岂非又要少活几年?我命已经够短的了,再少几年那就真没什么意思了。”
“拈酸吃醋?我?”
“可不就是你么?”寒墨似笑非笑的看着突然精神起来的揽华,觉得心里一直梗着的那口气终于顺畅了些许。
却不曾想揽华只是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确是拈酸吃醋了,唔,阿墨,我吃醋了,你要怎么哄我?”
“罚我请你去你最爱的聚福楼吃一顿最贵的,怎么样?”
“不要,这太容易了,这几****父皇什么都宠着你,你钱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就请我吃顿饭,这也太没什么技术含量了。”
“诶,女人怎么这么难哄,不然你说怎么做,我舍命陪君子可好?”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揽华笑得一脸狡黠。
寒墨点了点头,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决不食言。”
许多年后,揽华站在空旷寂寥的神殿之中,望着面前终年不化的冰雪,再也记不起当年寒墨是怎么样拖着病重的身躯陪她履行了一个又一个的约定,可惜,这次,这个约定,注定再也无法完成了。
那日之后不久,整个帝都便失去了揽华的踪迹,诡异的是,视揽华如珠如宝的怀虚真人却没有一如当年一般寻找她。只是独自在修行的洞府中静静了卜算了一卦,之后数百年,再也没有从洞府中出来。
半年后,寒墨奇迹似的解去了身上沉积多年的剧毒,以绝世傲骨之姿重新站在了历史的最高点上,离度神医之名至此响彻整个帝都。
不久后,皇帝将帝位传给寒墨,抛却所有凡尘俗世,在寂幽的坟墓旁修建了一座木屋,从此隐居于世。寒墨登基之后,不久便立了织颜为后,后妃寥寥数人,专心醉于国事,日渐变得冷酷起来。
而离度至那日之后,只简单收拾了行囊,独自飘荡在东海之外,似自我放逐一般的去了方外之地,这世上之人再也无法寻到他的影踪。
无人知晓那一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动荡,令帝都的局势一夕之间变换了个干净。此后数千年帝都之人都在猜测那一场旷世绝伦的动荡到底掩藏着怎样的传奇,而无论文人墨客怎么样猜忌,历史的真相却再也被证实查明了。
而寒墨自登基之日起,便喜欢日日登高望远,在四周无人的孤寂中独自欣赏着这一片广阔的大好河山。若说此时仍有缺陷,那么唯一的缺陷便是帝都的轨迹已经按照数年之前大祭司的预言漫步而行,而神女却依旧没有出现的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