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
不紧不慢地走着,从早晨一直走到傍晚,便抵达了巍峨的镐京城。一路之上,师徒两人只在中午的时候在路边一个小茶馆处吃了点点心,此时都十分饥饿。进了城顾不上别的,首先便去找了一座当年便非常有名的酒楼,点了上几个招牌菜。李逸云原本计划着,吃完饭便去赵祗的住处寻他,再去见穆王,却不料正吃着饭,便先见一个熟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白石瞧见李逸云的反应和姬福十分的相似,先是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接着便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惊喜之情,走过来紧紧拉住李逸云的手:“辽公,真的是你?哈哈,多年不见真是让老朽甚是想念啊!来来来,再陪老朽喝上几杯,好好聊一聊。”
李逸云看着对面的老者,几年不见,白石也变得苍老了不少,脸上的皱纹更深更多了,头发也已接近全白,令他心中唏嘘不已。白石则是不由分说地坐到李逸云的身边,又含笑的拍了拍李聃的肩头:“小公子也长得这么大啦?真是越来越俊俏啊!”两人又寒暄几句,等到酒菜端了上来,便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白石端着酒杯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唉!说实话,当年我只是觉得辽公和公主关系不一般,天子又颇为器重,便想着与阁下拉拉关系,却没想到您竟能够裂土封侯,果然是非凡之才啊!”李逸云想到姬玉柳,心中轻轻一痛,又回想起当年的不少事情,也叹了口气:“当年的事不必多言,不管怎样,白老没少帮扶于我,这些我都记在心里。”白石听了,轻轻的点了点头,眼角不觉竟带着些泪花。
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白石沉默了片刻,突然皱起眉问:“辽公,问一句不该问的,以老朽掌握的情况看,陛下似乎本没有让您赶来的意思啊!您是怎么来的?”对他了解这些情况李逸云并不意外,也不隐瞒,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
白石听了后捋了捋他的胡须,试探着问:“国主能否将那金牌给老朽看上一眼?”“好啊!”李逸云点点头,伸手入怀掏出金牌,递了过去。白石接过金牌看了半晌,目光如惊涛般变幻一番,最后归于平静,小心地将金牌送还,语气复杂地说:“恕老朽眼拙了,原来是这样!”
他这一说把李逸云说糊涂了,皱着眉问:“白老,您是什么意思?”“国主不知道这金牌除了装饰之外还有什么作用?”李逸云摇摇头。“这金牌只有当代天子的亲生子嗣才能拥有,也就是说,有了它,就可以向全天下证明您是陛下的儿子!”“什么?”李逸云险些大喊出声,意识到身处的幻境才强行压低声音。一旁的李聃从不知晓李逸云和穆王的关系,一听这话也惊得险些跳起来。
“白老,这件事千万别传出去。”李逸云沉声说。白石点点头:“我这把年纪,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国主放心!”“好!那白老我想再问问您,您说陛下——父王赐给我这东西,有什么别的用意吗?”白石摇摇头:“不好说!不过说句犯上的话,如果镐京城覆灭,城中王族有什么不测的话,国主您就是王朝最顺理成章的继承人!届时您高举大旗,率领辽国铁骑南下,天下也都是您的囊中之物了!言尽于此,国主自己斟酌吧!”
李逸云半晌不语:这样看来,穆王原本的确没打算让自己牵扯进来,反而想着在王朝罹难的时刻,将整个天下托付给自己。但却又没有明说,这样就给了他自己选择的机会,这样的父爱,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关怀来形容了!但父亲对自己关怀至此,自己又怎么能看着他被逼上绝路?
于是李逸云更加坚定了平乱的决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稳了稳心神,开口向白石问道:“白老,之前的事先不提,您给我说说如今的镐京城,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还有,您能否告诉我,您是站在哪一方的呢?”白石微微一笑:“前不久我刚刚向陛下递交了辞呈,我不想趟这趟浑水了。”
李逸云正因为失去了一个了解内情的机会而遗憾,却听白石接着说道:“不过辽公,现在是你在问我,那我便和你说说我的看法。”李逸云心中一喜:“哦?白老请讲。”对于这个混迹官场数十年不倒,一眼便能看出自己仕途走向的老者,李逸云还是十分看重的。他的看法,无疑将给李逸云带来巨大的帮助。
“每一次的改革,无论好坏。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动荡局面,这是千古的必然。”白石缓缓道:“原本只要陛下稳住阵脚,再根据不同的情况调整法令,恩威并施,定能够安然度过这段光景。但是去年突发的天灾破坏了这一切,使得原本较为平稳的矛盾被突然激化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有了你和其他几位国主的帮助,这些都不是问题。”
“只是……”白石沉吟道:“如今朝中的情况随着诸侯国的动态也有了些变化,各个贵族在朝中的代言者已经纷纷表明了态度,骑虎之势已成。即使诸侯国撤军也难以挽回。依我看,事情的最终,陛下要么将这些贵族连根拔起,要么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或者说——给这些人一道台阶。至于最终如何取舍,就要看陛下的决断了,而非我们所该操心的事了。”
李逸云点点头,白石的一席话让他的心中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