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寒冷的黎明，林福坐在派出所的门前台阶上，看着眼前的一片朦胧。陈天鹏说他找的人给长山县的一个副局长打电话了。副局长说的很简单，马上放人。可是八点多的时候，派出所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风荷除了恳请林福走，不用管她，还是被铐着。林福不走，她也没有办法。她挣扎了几次，手腕也破了，可是制服们根本不理睬。林福说：“你别动了！”他向制服怒问：“你们不放人，也该让人上厕所啊！厕所也不让去？人不吃不喝出了问题你们付得起责吗？”他们根本不理会。被吵烦了，他们出来了，林福要闯进去。他们一个人抱住了林福，一个人把铁皮卷帘门拉了下来。推开林福，他们锁了门，躲在里面。林福踢门，砸门，他们也不理会。那时林福真想开车冲进去算了。他再次给陈天鹏打电话。
陈天鹏说：“那个副局长已经找人了，你再等一等。”林福说：“你把他的手机号发给我，我和他谈！”陈天鹏说道：“你和他谈吧，就说老李让你打的电话。”林福答应了。“不用和他客气。”陈天鹏很有底气地说了一句。
林福收到了短信，就立马给姓吴的副局长打电话。对方问清了，说道：“王所长不接手机，我也不好找他。你先等一等好不好？这是有程序的，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林福说：“你给值班室打电话，让他们别铐着人。人这样铐一天一夜了，不行啊！”吴副局长说道：“我还是得先找王所长。他手下人办的事，得找他。我向其他人也了解一下情况。那个女的撕破了王所长的衣服。你说，和村里有矛盾，和派出所来什么劲？他们是主持局面的，和他们来什么劲？”林福说道：“他们根本不主持公道，只知道帮着村长，风荷才急的。没有道理，谁也不会急。”吴副局长说道：“先这么着吧，我再联系一下王所长。”对方挂了电话。
林福心里想姓王的不会不接电话，明摆着是姓王的和姓吴的要难为一下自己和风荷。林福又给陈天鹏打电话，陈天鹏的手机无人接听。林福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林福回到门前，说：“你们他妈的再不开门，老子就开车撞进去！”他回去发动了汽车，摁着喇叭。突然铁门就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几个人。林福看到姓王的也在里面，就想下车和他们谈一谈。林福刚打开车门，就被他们从车里拽了出来。他问：“你们干什么！”他们不说话，推倒了林福，围着他，七手八脚地就打林福。林福本能地护着自己的身体。一个人说：“住手，住手！注意素质！注意素质！”他们就铐了林福，拖进派出所了。
林福被铐在了防盗窗上。风荷看到了，说道：“你怎么不走！”她哭了，向王所长说道：“你放了他，是我撕破了你的衣服，你们抓我，我坐牢。”王所长笑道：“他比你严重，敢开车撞公安机关，胆子不小。你们俩这就是作死。”林福一只眼被打肿了，嘴巴也破了，左腿还钻心似的疼。他看了一眼王所长，说：“你小子接了手机，是不是？故意拖着不办，是不是？”王所长说道：“是又怎么样？老子今天给治好你不可。”林福说：“行！你有本事把我关一辈子！”王所长笑道：“你还给老子嘴硬！你有种找什么关系？”
风荷挣扎着，说：“你们快带他去医院！求你们了！你们把他打成这样，带他去看看！”
林福说：“你别说话！别说话！”他对王所长说：“你有种！”
王所长说：“你还找吴副局长！奶奶的，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找他！老子今天打了你，明天再送你进去呆几天，看你狂不狂？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在警察面前也敢得瑟！”姓王的走到林福面前甩了林福一个耳刮子。
他们就都走了。
风荷说：“对不起，你疼不疼？”林福说：“他们打你了吗？”风荷说：“没有，就是这样铐着。”“真没打？”“没打。”风荷说，“我一个女人，打我干嘛？”“他们铐着你，比打你还折磨人。”“你疼不疼？”风荷问，又哭了。林福摇摇头。这是林福的手机响了。他的双手被铐着，无法接手机。他骂道：“妈。的陈天鹏，这会来电话有什么用？”这是一个人进来，摸走了林福的手机。他走了还没有忘记伸脚踢一下林福。
“你踢人干什么？”风荷大叫，接着骂了他一句。他回头给了风荷两个耳光。风荷还是骂他，他又抽了风荷一个耳光。王所长来了，说：“你再骂一句，我就揍他！”风荷就不做声了。王所长笑，靠近了风荷，劈头盖脸又打了风荷两个耳光。他走时还骂了风荷一阵。他用方言骂的，林福听不甚懂也明白骂的很难听。
风荷挨打的时候，林福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说。那时他心里怒火横烧，可他只是看着，什么没说，什么没做。等着那两人走了，林福说：“你还说没挨打？”风荷说：“我骂他，他就揍我。没事的，他打这几下，还不如我爹打我狠。”林福笑了，说：“都是我的错，不该打那个王八蛋。”风荷说：“那不怨你。”
林福只是说说给风荷听。他认为自己一点错没有。他仅仅安慰一下风荷。那时，他想的是：“反正都是杀人，都是死。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