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哭。最后的尊严让她哭不出来。她擦干一下泪水，无言地与林福对视着。
他们都没有了力气，好像两个打到精疲力竭的对手，手指头都无法再动一下。流淌的时间成了房间里唯一运动的东西。他们仿佛死了一样，与桌椅一样溶解在了死一样静的时空里，没有意识，没有感觉。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思绪才像冷水融冰一样回到他们的脑海。他们都在轻轻地动着自己的脑袋，却没有得到任何结论。可总有打破寂静的时候。苏云先干涩地问道：“你满意吗？”
林福在心里冷笑，觉得无限凄凉。“你真的丝毫感不到我的心吗？”他悲凉地想。他想问：“你也这样问过那个混蛋吗？”他也想问：“你真的值得吗？”一时间，复杂的情感涌进他的胸膛。也许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苏云，虽然暗恋了她那么久。对自己的愤怒？对她堕落的怨恨？还是对自己的嘲弄？更是对自己行径的不解？林福区别不清楚，泪水就涌进了眼眶。他只是感到很难受。他问：“你想没想过我会心甘情愿地帮你？”
苏云不理解林福的眼泪从何而来，更无法明白这个禽兽为何突然变得这么悲伤。她接受不了高中时闷葫芦一样的林福竟然会是一个邪恶的富二代，竟然在蹂躏了她之后会悲伤地流泪。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当初在你叔叔家补习，我妈还那么巴结你叔叔，你是不是很烦我？看不起我和我妈？”
往日的情感，无论友谊，或者爱情，此时都虚渺得和传说一样。在苏云的那句话之前，林福觉得就算苏云不明白他的心情，他们总算还是老熟人老邻居。可是那句话之后，他们之间只剩下了冰冷的交易。过去只是毫无情感的时间概念。
林福抹干了泪水，笑了。眼睛就算流出血来，苏云也不会安慰或者同情。残忍的心让他不怀好意地笑了。那笑大约像一个老杀手在杀人之前的笑。他靠过去，搂着她，说：“上次发现你和胖子校长争吵，我就知道你早晚会落在我的手心里。”
“你为什么流泪了？”苏云终于问道。她回味着，觉得他的悲伤是真切的。
“你不知道喜极而泣？我现在只希望你永远出不了国。”他捏着她的下巴，“你是不是希望你服侍的男人不是我？”
苏云笑出了声，反问：“这好像不是真话。”笑比哭更好掩饰真实。
“为什么选择我交易？大款多的是。”林福问。
“我觉得你不会骗我。你是一个好人。”苏云违心地说。她笑了：世上哪会有一下就给几十万的大款？并且还是预付！
“我只想要你陪我睡觉。”
那时，苏云轻轻地笑了，像恋人一样说道：“我觉得你不会赖账。”她反抱住林福，“虽然你很禽兽。”她靠着他，好像他真的是她的依靠。她轻轻摩挲着他的肌肤，像爱人一样爱惜着他。
那一瞬间，林福有了恋爱的感觉，心仿佛被暖暖的阳光晒着。邪恶像雾一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