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大街小巷,越过草地,穿过集市,直到听不到后面追逐的声音了,终于在一个没什么人还能听见海浪声的地方停了下来。
徐心缘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早就渗出一层薄汗,她觉得很热,完全没有顾忌到旁边还有个人,便像个男人一样拉开自己的衣领抖啊抖。
祁锋也在调整他的呼吸:“你能注意点形象吗?在一个男人面前把衣服拉那么开。”
徐心缘白了他一眼,用手叉着腰,说话还上气不接下气:“这下......可好了......你终于......没办法杀他了......现在这么多......人.......抓你。”
他不客气地说:“我警告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做事。”
“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又不是踏上一条不归路,你想不做就可以不做啊!”她真的要生气了。
“我已经收了定金了。”
“多少?”
“一千万。”他很平静地说。
徐心缘倒吸一口气:“那还给别人嘛,告诉他你做不了。”
“我已经花光了。”他说这话就像是在街上捡到一块钱,然后买了一根冰棒那么简单。
她愣了几秒,想到孤儿院院长说的话,猜测道:“不会是捐给孤儿院的那一千万吧?”
“是。”祁锋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很惊讶她也去了孤儿院,早知道他就坚持不留名了,省的被人议论。
徐心缘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杀了人,但拿到的钱都做了善事,好像一切都说的过去了。
“你以前得到的钱都是捐出去了吗?”
祁锋把头转到一边说:“我没必要跟你说这些。”
他看了看手表,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你再敢跟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徐心缘没有追上去,并不是怕他杀了她,而是右手手心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鲜红的血浸透了薄薄的纱布,触目惊心。
伤口刚刚愈合,等着结痂,但现在,又回到几天前的状态了。
她猜想是在和祁锋争抢的时候太过用力才导致伤口裂开,刚才一直惊心动魄地忙着逃跑,也没注意到手上来。而且,右手是被祁锋牵着的,他的温度好像有缓解疼痛的效果。
徐心缘偷笑着,抬起头时,祁锋已经不见了,她只好原路返回,走了好一会儿,她才大呼:这是哪里是哪里啊!
徐心缘正搞不清方向,迎面走来几个黑衣人,是她见过的那几个彪形大汉!
他们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让她很不舒服。她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绕过他们继续走,他们却堵住她的去路,把她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我会叫的哦。”徐心缘说完就觉得这句话蠢死了。她一个女流之辈,否则有黄袍加身,要不然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抵抗不了这几个大块头的。
其中一个人对着她噼哩拍啦地说了几句话,不是英文,不是法文,反正她听不懂,然后他旁边的黑衣人走过来准备驾着她拉她走。
她惊恐万分,本想大喊“help”,嘴巴张到一半,就感觉有一个圆柱体的东西抵在她的腰上,这样的情形下,让她不得不联想到这是某个具有杀伤性的东西。
她只好任由他们架着走,上了一辆车。车驶回原来的街上,他们把她带进了一家会所的一个游泳池旁。
她终于看到了他们的老大,他睡在躺椅上,金发碧眼,鹰钩鼻,但是肥头大耳,是个中年男人。她从老远就看见他在和一个丰 乳 肥 臀的美女调 情,笑得浑身的肉都在跟着抖动。
但她被带到他面前时,他立刻表情严肃,一双幽蓝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她,像是要活剥了她。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又朝她噼哩拍啦地说了一长串话。
她都有些不耐烦了:“听不懂,说中文。”
黑衣人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转头对中年男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然后中年男人说几句话,他用很生硬的中文转述:“如果你告诉我们,和你一起的男人在哪,我们就放了你。”
让她出卖祁锋,这怎么可能。
“你在说什么啊!我哪有和谁在一起,我是一个人来这旅游的。”徐心缘试图让表情轻松一点,但还是笑得很僵硬。
黑衣人转身把她的话翻译给中年男人,他的眼眸冷冷地扫了她一下,瞬间让她鸡皮疙瘩全体起立。
她看到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简短的话,黑衣人便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徐心缘,面无表情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