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丽丽却已听不清小刚说的话,她的神智又开始渐渐迷糊。这些天,她的情况不是很好,多半时间处于昏迷状态,偶尔清醒时间也很短暂。这是否已是她大限将至的征兆?
小刚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母亲得的是再生障碍性贫血,也就是俗称的白血病,需要尽快做骨髓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但三十万元的手术费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最近几天,医生就告诉小刚医院已经找到与他母亲血型匹配的骨髓,如果他的母亲再不接受手术很可能已拖不过这个月。可是,母亲体质虚弱,就算筹足手术费,医生说手术风险性也很大。
从母亲生病至今已经两年多了,她依靠化疗和换血来维持生命,这笔费用无疑是极昂贵的。同时,为了让母亲受到最好的照顾,他为母亲要了单人病房,并且聘用了特别护理。这些也就是他与小慧拼命赚钱的原因。
眼睛酸酸的,但他仍抑制住眼眶中的那片潮湿。生活的磨练已让他过早的成熟,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懂得,眼泪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在这座城市里,只要是在欢场上混的人,恐怕都听说过郑杰的大名。他是娱乐场的老大,几乎所有的夜总会歌舞厅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他与各位老板都有协议:每年他们都从所得利润里分一部分给郑杰做红利,而郑杰则担保他们的生意顺利不受任何黑势力的骚扰和敲诈。
郑杰有这个能力!
小刚能成为蓝月的顶台柱,不能不记上郑杰的一笔功劳。
当初小刚为生活所迫入夜总会做歌手,那时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郑杰第一次见到小刚时,就看出了他的内在潜质。他将小刚推荐给了星级规模的“蓝月”夜总会,并且一举捧红了他。
小刚在郑杰的关照下,一直平平稳稳,没遇到过什么麻烦。当然,他所做的一切也并非义务劳动。小刚必须将每月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上缴给他做保护费,彼此恪守信用,各取所需,也算得上公平交易吧。
郑杰常对属下弟兄们说:“世间三百六十行,每行都有各自的规矩。咱们做的是地头蛇的营生,但也要依规矩办事。谁若坏了规矩,我郑杰第一个不饶他!”
郑杰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也是个极不好惹的人,这一点众所周知。
小刚对郑杰的印象一直不错。打十六岁出道至现在,算来已四年有余。他和郑杰之间,已不单单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他们也已渐渐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郑杰喜欢小刚。他无比宠爱这个小他十几岁的男孩子。他喜欢听他的歌唱,喜欢看他的微笑,以及还喜欢他脸颊上深深的梨涡。
由于家境所迫,小刚经常拖欠保护费。这种事,郑杰本来是绝不能容忍的,但他只唯独能宽容小刚。
两人的友谊不断增深,小刚对他也不再有顾忌防范之心,他开始邀请郑杰去他家喝酒。
就在那时郑杰见到了小慧。
他本是风月场合的老大,阅人无数。各类风尘女子,或明媚娇艳,或风骚妖娆,不胜枚举。也许世间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一多一滥便让人倒胃口吧。所以在郑杰的眼里,女人只是他赚钱和消遣空闲的工具,除此之外,他对女人再没有更高的兴趣。
但在他看到小慧的一瞬间,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似多年前就见过这位女孩,竟丝毫没有陌生感。
他凝视着小慧看了好久,才微微笑道:“我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你?”
小慧打量了他一会儿,也点头:“看着是有点眼熟,或许我们真在无意间碰过面的。”
郑杰闻言沉思着,然后对小刚说:“真奇怪,我对你们姐弟两个全都一见如故,也许我们三个人前生大有渊源!”
小慧听了这话只以为是他的客套话,也不甚在意。
从此,郑杰认识了小慧,也成了他们家的座上常客。
此刻,小刚正四处寻找郑杰。
因为小慧不见了,一整天他都没见到她的踪影,而郑杰多半应该知道她的下落。他打郑杰的手机,手机已经关机。
郑杰是个极不安份的人。他从未在一个固定场所停留二个钟头以上……除了赌场,因为他极为好赌。
“聚豪客”名义上是家茶楼,实际是座颇具规模的地下赌场。内部装饰豪华气派,绝不亚于星级标准。而郑杰正是这里的常客。
小刚赶到聚豪客的时候,郑杰赌兴正浓。
今天他的手气实在不坏。每张牌他都仿佛能如意操纵,甚至连骰子都听他的话。在他面前摞着厚厚一叠钞票。
郑杰固然满面喜色,而他身边的小弟兄们也都乐得两眼放光。
众赌客们也都两眼放光,是输得眼冒凶光。若不是顾忌郑杰的势力,早就掀桌翻脸了。
郑杰敲着牌桌,连声嚷道:“凡是还喘气的,快往上押!”
众赌客互相瞪着眼,却都迟迟不敢动弹。
他大为扫兴,正想使点手段逼这帮倒霉蛋再放点血。抬头看见匆匆走进来的小刚,眼前不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