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吵闹着,直到小慧将热气腾腾的晚餐端上桌子。
小慧招呼道:“都别吵了,吃饭吧。”
小刚狠狠盯了倪霏仁一眼,便拉了把椅子在桌前坐下开始吃饭。
小慧也坐下来,一天的工作下来,她又累又饿又困,只想快吃完饭好睡觉。
倪霏仁龇牙咧嘴地僵持了一会儿,听到肚子叫才省起自己只顾打麻将还未吃晚饭。气死事小,饿死事大,也不再跟小刚呕气,一屁股坐下来大吃特吃,咂得嘴巴吧唧吧唧响。小刚小慧显然已经看惯了他的吃相,都只顾吃饭不去理睬。
饭吃到一半,倪霏仁涎着脸开口道:“小慧呀,我这几天日子可难过。上星期你给我的钱都花光了,我是吃了上顿愁下顿。以前你在家里时,还可以做饭给我吃,现在你跟小刚去‘蓝月’整天不着家,我吃什么呀?好歹今晚手气好才想赢几个钱,又被小刚赶跑了。唉,没办法,你再借我点钱,等我手头宽裕了就还你。”
“一块钱也别给他,”不等小慧说话,小刚抢先道:“借给他钱就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
倪霏仁一搁碗筷,冲着小刚嚷起来:“我又没冲你借,你插什么嘴?”
小刚不屑地道:“你一个大男人,说老不老说小不小,凭什么总让女人养活?妈妈年轻的时候,你总是千方百计地搜刮她,现在她已经被你榨干了,你居然故技重演,想同样对待小慧。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休想!”
小慧轻轻放下筷子,对倪霏仁说:“我可以再给你点钱,不过你不要乱花,抽空买点礼物到医院看看妈妈。”说着掏出一叠零钞递给倪霏仁。
小刚瞥了眼钞票,虽然不情愿,却也没再阻止,只道:“还是别让他去医院的好,妈妈看到他更生气,病情只会恶化。”
倪霏仁抓着钞票,沾着唾液数了又数,不满地说:“怎么就这点钱?”
“嫌少拿来!”小刚冲他一瞪眼。
倪霏仁赶忙把钱往怀里揣,“唉,等我没钱吃饭时就讨着吃,别人问起原因,我就说儿女不孝。”
一家人吃完饭,小慧起身收拾碗筷,忽觉腿上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缠到腿上。吃惊地低头一看,竟是一条青蛇。“哐啷!”手里的碗筷全部坠地,她尖声叫起来:“妈呀!蛇!……蛇……救命呀……”声音已抖地不成句。
小刚闻声顿时跳起,果然见一条颜色斑绿的竹叶青,竟顺着椅子攀到小慧腿上,得意而悠闲地吐着红信子,好似在奇怪这位女孩为何看到它就激动地浑身发抖?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想要伸手抓蛇,又怕打草惊蛇反伤了小慧。急得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只不住地说:“别动!千万别动!小慧不要动!”
小慧已吓得半死,想动也动不了。
十万火急之刻,倪霏仁拽出挂在脖子上的竹哨使劲吹起来。那青蛇好像能听得懂召唤,缓缓顺椅爬下,向倪霏仁游去。
倪霏仁摘下腰间的细竹筒,将筒口对准游来的青蛇,继续吹竹哨召唤它。刚才因为往腰里揣钱,不小心蹭掉了筒塞,才将他一手调教的小青放了出来。
小青蛇摇头摆尾的正要钻进竹筒,不想被一旁蓄势待发的小刚一脚睬中七寸,剧烈抽打了几下蛇尾,便蛇命呜呼了。
“啊!我的小青!我的小青呀!”倪霏仁抓起死蛇,心疼地差点掉出眼泪。默哀了几分钟,才回过神跟小刚算帐。“你这个臭小子,成心跟我作对!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训练小青花了多少心血?我花高价从蛇贩子手里买来,又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训练,让它听从我的指挥。结果被你踩死了,呜呜……我的小青……”
“你神经病!没事弄条蛇放在身上做什么?想害人吗?你哭那么伤心干嘛?它又不是你亲娘!”小刚对这个养父真是厌烦透了。
“我是用来防身的!”倪霏仁鼓着眼睛简直要吃了小刚,“我在外面混经常会遇到危险,这条蛇可以救命。臭小子你打死它就是想害死我,你就算是不孝顺不想养老,也用不着如此狠毒地想害死我呀!”
“你不去害人就谢天谢地了,谁害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再敢弄来一些毒虫蛇蝎之类的东西,我就不许你进家门!”他说着,一把抢过死蛇扔进墙角的垃圾筒。安慰了惊魂未定的小慧,先把她扶进卧室,然后自己也回房休息了。
倪霏仁空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有气无处发,将脖子上的竹哨子扯下来,狠狠摔到地上。
早晨七点钟,小刚破天荒起了床。以往总要睡到十点左右的,但今天不同,因为今天母亲需要换血,得去医院看她。
小刚认为自己够早,但来到小慧房里,见床上被褥已叠地整整齐齐。厨房里饭菜也已做好,放在电热煲里热着。
小刚取出饭菜边吃边自语:“这丫头,精力就是太过充沛。”吃过饭,不敢多耽搁,匆匆赶往医院。
肖丽丽依然躺在病床上,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躺着过来的。眼睛看到的一直是茫茫白色,鼻子嗅到的是浓浓的消毒水味。长期的病痛折磨得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