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整整下了两天,时小时大却没有停止过。舒殢殩獍
两天前,太德殿上满是血污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触目之处一片鲜红,那红剌得人睁不开眼。
这大雨将那血腥都冲刷掉了吧?
那天他死后,北冥圣母像是疯了一般又哭又笑,嘴中喃喃着,“都死了……都死了……死了好……好……”
那声音哀戚又悲惨,让人听了不由唏嘘叹息缡。
倚在窗前许久,呆呆看着窗外雨点唽呖打在白玉石阶上溅起朵朵的水花。
只是想起那一片血腥,她胃里一翻就呕起来。
“小姐怎么了?要不要紧?”玉钏一进门就见她扶着桌子在吐,便冲上前抚着她的背硇。
呕了口水出来,白薇才舒服些,直起身勉力轻笑:“没事。伞拿来了?我们走吧。”
玉钏点点头有些担心地看着白薇苍白的脸,想要说什么,却见她已起身朝外走,忙拿了伞跟上。
天牢是关死囚的地方,常年阴暗潮湿,逢上下雨天那股霉味更重。
见到牢里的人,白薇不由一愣,眼前的人是北冥圣母吗?灰白的囚衣,脸色憔悴目光无神,她再往上一看,前日还是一头青丝而今却变成了满头银发,看上去她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妪了,而她现在只不过是五十出头年纪。
感觉到有人在看,北冥圣母抬起了头,见是她,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只是这诧异很快被自嘲掩盖。她垂目而立,等着白薇问她。
“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来。”白薇看她这副样子只觉心里生凉,暗叹一声。唤过玉钏将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几样点心来。
北冥圣母目光一滞,没有看地上的点心,只盯着白薇。
“是来为我送行?”两天没有开口说过句话吃过一点东西,声音有些沙哑。
“不是,这是我做的。”白薇浅笑。
独孤夜熙现在成了皇帝,但是还没有决定怎么处置他们。现在活着的只有赵琼丹和北冥圣母,大臣们进言要将他们凌迟于菜市口以儆效尤。
“人生真是好笑。前几日还志在必得,现在却成了阶下囚。”北冥圣母混浊的目光呆滞,似是认输地叹道。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吧。得失只在一夕之间。”白薇向她投去同情一瞥。
北冥圣母微怔,“大羲国的太子果真是个厉害人物。现在想想,其实大局一直在他的掌控中。他们早知恒儿会反,也知道北冥不会赢,还会妥协。哼,因为他早就知道北冥要的是大羲,将北冥送于大羲做附属国。只是最后胜利的不是我们,我们将一切都收拾好了,却成了为他人作嫁衣之人,除奸臣林相,拱手将北冥送给了大羲。这一切我们都替他们做了。”
“我以为哈里巴会帮我,没想到他帮的是大羲太子。我想,这可能是与你有关吧?听闻哈里巴对你曾动情。”北冥圣母眼眸一下变得锐利直逼视白薇。
白薇微垂了眼没有答话,她也想知道哈里巴为什么临阵站到了大羲这边。只是这问题怕是要等独孤夜熙闲下来时才能去问了。
“以前听恒儿说起过你,说你聪慧又有钱,娶了你可以富可敌国。”北冥圣母看着白薇突然眼神恍惚起来,见她面色微变,又说道:“他说这话时,正是我要派杀手将你杀死之时。呵,他为了保你性命,说尽了你的好话。他故意将你交给西番国主,却又在西番国命秋灵将你救出。真是煞费他一番苦心!明着让我以为他要杀你,实则暗中保护你。他从小至大对我一直言听计从,从末忤逆过,只对你他千百计保全你。在齐州你为我所捕后,他竟设计将勋儿擒了来换你。在交换人质时,我看到了他在见到你满身伤时那眼中的痛意,那时便知他对你是情深了。”
白薇惊讶地看着她,心里被什么东西剌了一下,但又有什么暖暖的东西在流动。
“我不知道你对恒儿做了什么,让一向无情无欲的他这么死心对你。”北冥圣母疑惑地看了眼白薇。“小姐人好心好,我们都喜欢她,更何况是男子,谁若娶了她都是大福气。”玉钏在一旁插嘴道。
北冥圣母探究地看了眼玉钏,好像在思索着她的话。
白薇微瞪了眼玉钏,让她不要插嘴。
北冥圣母睨她一眼,叹了声,然后盘腿坐在地上,伸手拈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吃起来,吃了两口疑惑地看向白薇问道:“这糕入口即化,还有茶的清香。”
白薇忙回道:“这是抹茶糕,里面是有绿茶末儿。”
北冥圣母听了点点头,又吃了起来,一块吃完,端起水喝了口。
“恒儿说,到时我到了盛京就带我去吃烤肉火锅,还带我去淮南的‘不老仙馆’吃养生餐。”她眸光锐利地转向白薇,“这些都是你开的店。他知道,也告诉了我。告诉我无非就是想让我对你手下留情。只是我以为一个男子竟为了些吃的喜欢上一个女人简直和玩物丧志一样,是没有大志向的。他越是说你好,我越是恨你,恨你夺了他的心,怕他忘了天下。”说到这她自嘲地一笑,“不过,他还真是差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