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魔宫前一片横尸遍野,绝谷的山泉之前亦是一片鲜血淋漓。
“二师父,我……”茵茵见到那些被山羌、兔子鲜血所染红的岩石,脸上除了罪恶感之外,更多的就是不知所措。
歌无欢亦看着这些死状凄惨的小动物,头被拧掉、有得融化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有的更是直接爆炸,更无奈的是,爆炸的时候,鲜血居然还四处乱喷,弄得他衣袍都沾上了些血渍。
“小殷儿,你究竟在想甚么啊。”依照她这种使招方法,别说是敌人,胆敢近她身的人全都死伤殆尽。
茵茵亦是一脸无奈,想到陌千雪看到这一片狼藉会有多郁闷,便有些气恼自己怎么学也学不会。
“二师父,继续教吧,没时间了。”
歌无欢无奈一叹,应了声好,手把手的教着她如何单单操纵一人的心智,再来如何操纵一群人。
“要记住,若同时操纵过多的人,魔音极有可能反噬;当觉得胸口闷痛时,就得适时收手,免得让自己陷入危险。”歌无欢那柄青铜铃铛优雅的甩出一个弧度,空幽清灵的音波便借着风传到了山中的每个角落。
一些鼯鼠听见铃声,即使血腥味浓厚,亦是被声音所吸引到茵茵面前。
“二师父?”
“试试吧。”
茵茵轻摇铃铛,其中一只鼯鼠瞬间便如同昏了一般直挺挺倒下,其他鼯鼠见状,四处逃窜。她走近查探那只鼯鼠,欣喜的转过头来对歌无欢道:“二师父,成功了、成功了!”
那只鼯鼠直挺挺的躺在那儿,像是被冻死似的,皮毛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原本软软的小身躯也变得如冰棍般僵硬。
“那为师就可安心让妳去了。”歌无欢见着那些被残杀虐死的小动物们,在心底暗叹。音杀这种武功能勾出人们内心的另一面,这样看来,她内心黑暗嗜杀的那面不比他弱啊!
“二师父。”她看着歌无欢比女人更柔美的侧脸,内心不禁涌起万千感慨,他应该就是楼殷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如今却这般地孤独寂寞。
歌无欢听见茵茵的轻唤,转头瞧见她那一脸落寞的表情,不自觉地伸出手,轻揉她的脑袋。
茵茵扬起头,见歌无欢怜爱宠溺的表情,像是想从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似的,碰了碰她,却又自觉这不合于礼,讪讪地收回了手。
她心中一动,便上前环住了他的腰身。
“小丫头?”歌无欢惊讶于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不过这种被抱着的感觉,的确让他心底那股冷意淡了许多。
细瘦却结实的腰身倒像是个舞者,一点也不像练武之人。明明身为男子,却有着女子般的柔软身段,要不是那平坦宽阔的胸襟的确不似女子所有,她还真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个女人。
他那渲染着浓厚紫色眼影的妖媚丹凤眼,温柔的望着茵茵,轻道:“小殷儿可知道当初罗为何选中你来继承他的衣钵吗?”
茵茵抬头,疑惑地看着唇角带笑的歌无欢。
“因为当时遇见你时,他见到一名男孩霍出性命的将你护在身后,便想若有一天,你也能有护住自己的能力,就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们两个了。”于是楼罗便带走了她,丢下了冷夜。
茵茵一愣,不懂得歌无欢为何要对她说这些。
“为师以前不懂为何他不选择那个男孩,现在我懂了。”歌无欢伸出那白皙若凝脂般的手指,万分怜爱的轻轻刮着她的脸庞,那微微的搔痒,令她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听他道:“那男孩求生的意志坚定,而妳却能让他放弃逃走求生的机会。若要让你们皆有机会活下去,最好的方式不是让那个孩子变得更强,因为强者,终究有被更强之人打败的那天,而是让妳不再躲在他背后,反过来守住他背后的罩门。”
如此抵着背一同对抗敌人,才不会让他一边对敌,还要一边担忧背后柔弱的小女人。
“是我太愚蠢,若能及早体会这些,”歌无欢收回了手,攥紧了衣袖:“楼罗就不会被东方洵那小人钻了空子。”
茵茵一听“东方洵”三个字,罔若被雷打似的一惊,放开了歌无欢,认真问道:“二师父,你说师父是被东方洵给杀死的?”
歌无欢咬唇,描着紫色眼线的大眼里写满了恨意,一字一句道:“东方洵!他派出无数死士,雇用无数江湖高手,欲在武林大会上杀死我们!”
“可有逼问出追兵为何要对你们下毒手吗?”茵茵沉思半晌,楼罗放手教务给楼殷已经很久了,就算他们要杀湮罗教主也不该去扰动他这个前教主,为何他与歌无欢会被他所追杀?
“死士若是刺杀失败,便咬毒囊自尽;江湖高手单单拿钱办事,其余一概不知。”歌无欢怒得咬破了唇,殷红的鲜血涂在他唇上更显得他俊美如妖。
“啊。”茵茵忽然想起,该不会是因为花魅月卸了东方斌一条手臂,东方洵那老家伙才不分青红皂白的追杀他们……
“殷儿想起了甚么吗?”歌无欢见茵茵忽然不语,有些担心的凑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