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基的脸上又有几分羞红,自家得以回京女儿的功劳最大,“凰熙,父王不是这个意思,罢了,此事既然你母妃也不反对,父王就由得你去折腾吧,但记住一条,不能祸及家里。”
看到父亲妥协,李凰熙的脸上没有半分喜色,摊上这样一个父亲真是不幸,别人家是父亲为山,她家倒好本末倒置,叹息一声,将父亲掀翻的雕花圆凳扶好,让父亲坐下。“那好,父王,此事也需要你的全力配合,御医那儿不用担心,我自会说服他……”
慈恩庵里,萧荇急忙赶来的时候,梁兰鸢正好随庵里的尼姑做完了早课,两人一对上眼,梁兰鸢即快速地先行几步到萧荇的身边,“你怎么来了?”
萧荇着急地道:“忠王妃听说命在旦夕,兰鸢,我担心太后会责怪你。”所以今儿个一早得到消息后他连甘薯地也不去,就直接奔到慈恩庵。
梁兰鸢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了,说她的心里不乱是骗人的,隆禧太后那不合理的命令时刻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刚刚的早课也是随便应付过去。
“此事我已知,你赶紧回去装作不知道此事般继续在甘薯地劳作,忠王府一乱正好是大好时机,万一忠王府不幸过世的消息传出,我自当会想个让姑母息怒的法子,快走。”她催促道,这是尼姑庵,如若让人知道她与男子私会,于她的名声终有碍。
萧荇一脸忧虑地点了点头,没说二话地身子一跃就跳上屋顶,三几下就没见着人影。
梁兰鸢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脑海里却是快速地转动,自家现在的处境称不上好,要让姑母不怒不气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经过庵中小小的金鱼池时,因神不守舍她险些掉进池中,禅服的一角已经被水打湿了,她正想骂声晦气,但看到池水时她伸手进水中,春天的水还是那么冰冷,刺骨倒没有,但仍让人头皮发麻般不舒服。
突然计上心头,她展唇一笑,连禅服的一角也没有拧干就急忙往自己所住的禅屋而去,她的侍女看到她回来忙掀帘,一进屋,她就朝侍女道:“去,让人抬木桶进来,吩咐我们的人私下里给我送冷水来,记住,不要让人看到。”
“二小姐……”
“别多问,去弄来即可。”
侍女看到梁兰鸢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敢多问忙去张罗了,好一会儿后,一桶冷水出现在梁兰鸢的面前,她让侍女出去,自己宽衣解带,赤身**地咬紧牙根迈进冷水中,一股冰寒之气从脚侵入心中,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猛然缩回脚,但想到姑母那张冷然的脸,她一狠咬牙,不再犹豫,跳进春天的冷水中。
刺骨的寒冷在周身张开,梁兰鸢却只得咬牙忍受,任同冷水将她浸没。
忠王府受到的关注持续升温,欧阳皇后一大早得知这消息,郁闷的心结这才解开了不少,颇有心情的描眉涂腮,菱花镜里的容颜少有的艳丽,“苏嬷嬷,你密切注视,对了,那些个没有的人也没有必要活在世上了,想个法子解决掉。”
苏嬷嬷点头道:“听说忠王府已经第一时间将作案的凶手捉拿了,还处决掉了,没有疑心到我们的人头上,娘娘放心,奴婢定会让其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欧阳皇后鲜红的嘴角上勾,菱花镜里的容颜似带了毒一般,冷然一笑后,她即起身让宫娥套上外服,“今儿个刚好禁足令到期,摆驾,本宫要去给皇上请安。”她要拉回丈夫的心,这样才好置淑妃那贱人于死地。
苏嬷嬷一面给她整理好脚边的裙摆,一边道:“娘娘,湖州的王祖业昨日已经押解到京了,这下湖州太守的位置空了出来,前些时日,欧阳大人不是也对这职位感兴趣吗?湖州是不太富裕,但若是到了那儿就是军政一把手,娘娘不妨考虑一下?”
欧阳皇后看了眼苏嬷嬷,看来是自家大哥托她来说的,到了湖州就意味着出京,不过若能在湖州立足,将来自己也有个手握权利的兄长比在京当个不起眼的四品小官倒是好多了,遂道:“你给我大哥传话,要他趁这时机多在京中活动,如有必要去巴结一下梁家也是可行的,我想个法子找个机会与皇上提一提。”叹息一声,她这皇后同样窝囊至极。“对了,你给他送去一千两银子,不然又要来叫穷。”
苏嬷嬷忙应下了,没敢怠慢地扶着欧阳皇后出去上了轿辇,现在没有比挽回皇上的心更重要的事情了。
宋青轩得到了消息急忙悄然进了忠王府,一身青衫布衣的他倒是不起眼,被阿三领着往李凰熙的住处而去,脸上有着焦急。
“郡主,这么急着找在下有何事?”宋青轩拱手为礼后道,一进京,他就没有随李凰熙进忠王府,而是按李凰熙的字排以一介寒士的身份在外租住,并且这次李凰熙也为他弄到了春闱的资格,所以他在没有外事的情况下是不会主动与忠王府联络,就是要给人一个他与忠王府没有什么关系的直觉。
“宋公子,令妹可有与你联系?”李凰熙道。
“青翠?没有哇,她是不是惹了什么祸事?”宋青轩瞪大眼睛道,心里是又急又气,这妹妹就是不能改了马贼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