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翔看着这张丑陋的脸,感觉到愤怒无比,当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与最讨厌的女人变成一个人时,让他措手不及,思绪也混乱不堪。
因欺骗、因两种面貌强大的落差,从内心深处涌出阵阵地厌恶,这种厌恶不仅仅是面孔,更多的是对她人品产生的质疑,这一切都让他承受不住,心脏紧缩渐渐地面对这张脸涌出强烈的恶心感。
他匆忙撇开视线,猛地抬手捂住了嘴巴,脸色难看,微微弯着腰,胃里翻腾起来,手紧紧地捂着难受的肚子,“呕……”
他从来没有这么厌恶一个人。忽然记得自己有一次和她开玩笑说,“如果阿静长得像吴静秋那样的丑的话,我是果断要弃的。”
那时他明明开玩笑的,此时却发现或许并不是玩笑,他或许是真的难以接受长相丑陋得如同男人的脸。
男人都爱美女!阿静早就知道了,更何况是安陵翔这种外貌协会,他的哪任女友不是长相与身材皆出众的?他所说的每一句嫌弃丑女的话,阿静都清清楚楚地记在心上!她爱上的男人……是个以貌取人的人渣。
可是怎么办?她就是喜欢上他了,就是爱上他了,无可自拔的爱了。
这就是她不能接受他表白的原因,她自卑,她害怕,她懦弱,她只想守着自己在他心目中美好的形象,当他痛苦,质问她为什么不能接受他时,她无法说出口的秘密,现在以最难堪的方式暴露在人前……
“啊——”阿静崩溃地尖叫起来,双手猛地往脸上盖去。
从指缝间,她看到端着装卸妆水杯子的女人昂起脑袋,得意地说:“就凭你这个丑女人,还想要嫁给我的睿哥哥?你也配?你个丑八怪!明明顶着一张无比丑陋的脸,却四处招摇,随处勾引男人,你恶心不恶心?”
她看到了新郎嘴角弯起笑,是对着泼卸妆水的女人,那是非常愉悦的笑,原来是这样,他们合起伙来算计她吗?所以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演戏算计她吗?
似是发现了阿静的洞察一切的视线,男人侧头对上她的,眼神中无丝毫怜悯,只有淡淡地嫌弃、鄙视与看笑话的冷漠微笑,他轻声说:“没错,我早就知道了你的秘密,谁让你想嫁给我呢?可怜的丑女人……”
下面的三个家长舌战一直未停,新郎母亲眼神恶毒,嘴巴更是不饶人。
阿静只是哭着、惶恐无措着,委屈又痛苦,所有人都在指责她,唾弃她,说她丑人多作怪,长这么丑还想嫁给俊美的新郎,说她这么丑骗睡了安陵翔……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些?就因为她长得丑吗?就不配拥有婚姻,更不配期待爱情吗?
她疯狂地扯掉头纱,踢掉鞋子,像个疯子似的冲出了大厅,痛苦、难堪、不知所错,还有种种的后悔,将要把她击垮。
如果没和安陵翔发生关系就好了,如果没有心软就好了,她这么想着。
如果没有,就肯定不会造成这么难堪的地步,明明只要守着他就行了,为什么会放任自己与他发生关系?这一定是对她贪心的惩罚吧?一定是这样吧?
这是一场震惊全香市的意外婚礼,阿静离开后,没一会人群也慢慢散了。
只是那唏嘘声久久无法消散,第二天的新闻网络更是无比沸腾。
阿静逃出酒店,先回家换掉衣服,她要趁在媒体找上她家之前赶快离开,她拿了钱与护照找了一家很偏僻很小的酒店入住,手机一直在响着,她不敢接,她害怕见任何人,只想把自己藏起来,她不敢开电视,更不敢上网。
她害怕在屏幕上看到自己那天的丑态,害怕再看到安陵翔脸上那明显的厌恶与嫌恶……她像个蜗牛躲藏在灯光昏暗的酒店床上瑟瑟发抖,咽呜哭泣。
都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干脆离开香市呢?她这么问自己,因为她还对那个人还存在着希冀,她怕自己走后,那个人会来找自己。
或许他经过一晚上的考虑,不会介意她的长相;或许他昨天只是太震惊,所以才会让她独自面对那一切;或许他会想跟她道歉……
或许,他会对她说:哪怕你丑,我也还是爱你,你应该相信我的;或许,他以前的那句‘如果阿静是个丑女的话,我是果断会弃的’只是一句玩笑。
阿静带着胡思乱想在酒店呆了三天,就在她彻底对安陵翔失望,打算放弃等待收拾行礼打算离开的第三天早晨,房门终于被敲响了。
那是很有节奏、不急不噪的声响,漆黑的客房里,她听到了自己过快的心跳,像是快要蹦出身体。她有些慌张地坐在化妆台上检查着自己脸上精致的妆容,然后努力扯出一个让人舒心地表情,然后走到门口,伸出手打开了门。
‘咔擦’门打开了,她用精湛化妆术所打造的美丽眼睛也缓缓扩张了,窈窕有致的身体瞬间僵住。她终于明白现实是有多残酷。
“很失望?看你这表情,那个野男人并没有来找你?”来人是婚礼上被戴了一顶大绿帽的新郎何钦睿,还有婚礼上泼她卸妆水的女人。
阿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