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心爱之人的气息。爱使人变得盲目,我们却总是甘之如饴。
每每夜里,我都还在反复思量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宫中,为何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方。
为了取得韩真璟的信任,为了他能重视我,仅此而已。
我真是把自己变得愈发卑微了。
窗外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是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春初,风动花摇,千朵万朵,层层浪浪,唯见庭院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今夜月影风清,走在通往药膳阁的青石小路上,总感觉身后有细不可闻的脚步声。
我停下,那脚步声也跟着停下。
错觉?
又往前走了两步,那脚步声又开始。
我眨眼,将步伐加快。一路上没人,心跳声趋于急促。
一双大手忽然就捂住我的嘴,我唔了声,以为身份败露,要被人暗杀,正准备将手的小拇指掰断,耳边忽然扑来一阵气息:“小岚。”
流止?!
我听到声音,立马停止挣扎,回头狠狠踩了他一脚,小声骂道,“流止你是嫌我命长。”
他忍痛皱了下眉,将我拉到一棵隐蔽的大树后躲藏。
“我才不嫌你的命长,你的命越长越好。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你命肯定很长。”
我又是气恼又是有些感动,道:你这般忽然冒出来,真不怕被人发现!
他羞愧地笑,怕你不知道我在你周围,特地来提醒,有事不能独自冒险,要先跟我商量。
“现在我知道了,你该藏起来了。”只要你不随意像今晚这样吓我,还暴露自己的行踪,我就不觉得我有何冒险的行为。
对了,沈耳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我如今身在华清宫,想要得到沈耳的消息,只有依靠流止。
“沈耳如今归朝,韩真骞依旧喜爱在定决策前找沈耳商议。”
“商议的事情是什么?”
流止说,“沈耳至今仍紧盯着常家的兵权不放,韩真骞似有动摇。”
听到常家,我就会记起常子衿。
韩真璟此时是在跟常子衿热烈的谈论着即将讨伐的工作吧,即使没有我的帮忙,韩真璟依旧不怕拿不下这南国。
他见我听得不仔细,一把扯过我的脸,“小岚。”
我回神,有些恼意,其实我不习惯别人碰我的脸,即使是孟非。我拿开他的手,“那公主有没有跑来皇城?”
自贾府被人追杀一别,我跟着韩真璟四处逃亡,一路赶到皇城,安顿下来又急急忙忙筹办飞来阁,最后还要混入这龙潭虎穴,和她离别已近一个月没见。
不知我为何这样问起,可他还是如实答道:“公主于前两日抵达。”顿了顿,盯着我的脸直看,“小岚,你瘦了。”
我捏捏自己尚有婴儿肥的瓜子脸,“哪里瘦了?”
“哪里都瘦。”眼里满是心疼。
我想了想,忍住想问‘我胸也瘦了’的话,改为:“流止你原来喜欢飞来阁对面刘芙蓉这类型啊。”
刘芙蓉是飞来阁对面玉铺店掌柜的女儿,长相奇特,身材肥胖,鉴定完毕。
最主要的,她看到过流止后追求疯狂。玉石一把一把往我这送,让我这阁主替她美言几句。
从前孟非的长相就因很是阳光灿烂,吸引了一群狼女。流止长得像孟非,自然也有此魅力。
瞧,我多乐于助人,信守承诺,随时不忘替刘芙蓉美言几句。
“都这时候还开玩笑。”
“人生何时何地都要敢于自嘲,自黑,懂么。”
流止敲了我两下脑门壳,眼里亮亮,柔声说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若是计划失败,我会助你逃脱出宫。”
“我的好流止,我明白了。”
何时他也变得这么唠叨人了,还来唠叨我这堂堂飞来阁阁主,他现在的主人。
明白就好。他听我这么保证,才安心潜伏起来,在我看不到,其他人也看不到的地方。
将药从药膳阁拿回来的路上,身前的大树落下一片叶子。
落叶?如今正值春季,哪来的落叶?
疑惑地抬头,叶缝间隐约出现一个人。
若不是我眼尖,也瞧不见睡在树上的小寒。这棵树很隐蔽,高大的枝干,长青的树叶遮盖了天上漏下的月光。
他依靠在树干上,侧头专注地看着前方,没注意到树底下的我。
我想了想,放下手中的一大包药,动用吃奶的劲头,开始对着滑不溜秋的树干攀爬啃咬拽。
你大爷的,一棵树长得那么粗壮作甚,又不是要参加吉尼斯世界纪录。我热烈的拥抱都抱不住它这销魂的腰肢。
就这么起起落落锲而不舍攀爬着,在第十三次爬到树干一半时,一片阴影打下来。
我停下来,呈八爪鱼状缠住身体紧贴的树干,抬头,小寒在横插出来的大枝干上,正垂直方向低头看